差不多六點,門口終于傳來一陣腳步聲。
林潯以為是霍儼州回來了,趕緊跑出房間:“霍……陳嬸子,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陳主任脫下蓑衣,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腳邊跟著染了一身雪的威風,“怎么了,小霍不在家?”
林潯遞了一杯熱水過來:“嗯,他臨時有點事。”
陳主任也沒多想,喝了口熱水道:“我是來跟你說昨天那件事的,那個男的叫康連山。”
林潯疑惑:“他是漢人?”
“不是,是他之前在村里的學校教書,就取了個漢人名字。”陳主任嘆息一聲,“這個康連山也是個可憐人,他以前是老師,家里條件還不錯。”
“但后來去學校上班的路上,遇到野狼了,從山坡上滾下來,不僅摔傷了臉,還成了啞巴,學校的工作也沒了。”
“后來他媳婦生小黑時難產死了,他受不了打擊,就開始酗酒,也是因為這個,他一直不太能接受小黑。”
林潯聽完卻沒有半點同情,康連山是很可憐,但小黑一個孩子又有什么錯?她一出生母親難產死了,沒有母愛已經夠可憐了,連唯一的父親還要虐待她。
就算康連山受傷后當不了老師,他難道不能靠別的賺錢嗎,牧區那些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都還能采草藥呢,他成天酗酒,只是在故意逃避而已。
陳主任也和林潯一個看法:“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跟康連山說了,讓他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來婦聯接受半小時的思想教育,什么時候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了,才能停止。”
“還有周圍的鄰居,我也叮囑了,但凡發現康連山再虐待小黑,就及時通知我們。”
這樣一來,至少近期,康連山都不敢再動手了。
林潯這才松了口氣,“謝謝陳嬸子,幸好有你們在。對了,小黑她有大名嗎?”
“有,叫康妮。”
陳嬸子跟林潯說完話后就走了,威風好像感覺到林潯的心情不太好,用自己濕漉漉的腦袋頂了頂她的手心。
林潯對上它湛藍色的眼睛,心里一暖:“威風你看,有些人比動物更沒人性。”
不過好在,霍儼州回來時帶來了好消息:“我和巴松說了,他說會帶著人重點往北邊調查,看看哪些人和蒙國有來往。”
至于偷獵,也有辦法。
現在雖然還沒禁槍,但從六零年開始,政府就進行了槍支管理,這些年下來,基本上持有獵槍或氣槍的人員名單都登記在案。
“咱們可以按照名單上的名字去查,就算沒收獲,也能大大地縮小范圍。”霍儼州說這些話時,眼睛很亮。
事實上,他確實很激動,林潯的這個夢雖然很模糊,但至少提供了線索,這比之前大海撈針一樣的尋找,要有動力多了。
林潯也很高興:“能幫上忙就好。”
即便沒有霍儼州和呂毓芝對她的照顧,像霍家這樣戎馬一生、滿門功勛的存在,也不該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吃完早飯后,林潯就去了農場。
昨天適應了一天,今天羊群對新飼料已經完全接受了,吃得更香了。
林潯檢查了幾只懷孕的母羊,確定還沒到生產時間后,就去找了達姆,把兔子遞給了他。
霍儼州抓兔子是敲暈的,昨天帶回家沒多久,就活了過來,這會兒在背簍里活蹦亂跳的,達姆連忙接過:
“林大夫你太客氣了,不就是一點羊毛嘛,放心,我讓我婆娘幫小黑裁好了衣服鞋子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