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魚餌有了。”秦東轉向柳月嬋,之前那股冷冽的氣息瞬間消散,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接下來,就該釣魚了。”
柳月嬋還沒從他雷厲風行的手段中完全回過神,下意識地問:“怎么釣?”
“很簡單。”秦東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通知你公司所有高管,十分鐘后,到最大的會議室開緊急會議。一個都不能少。”
“現在?”柳月嬋有些錯愕,“他們現在都像沒頭的蒼蠅,開會只會吵得更厲害。”
“就是要他們吵。”秦東把玩著手機,“一潭死水,魚怎么會咬鉤?得把水攪渾了,渾水才好摸魚。”
他的話里帶著一種成竹在胸的篤定,讓柳月嬋無法反駁。她壓下心頭的疑慮,撥通了行政秘書的電話,用一種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帶著一絲威嚴的口吻,下達了開會指令。
十分鐘后,柳氏集團頂層會議室。
橢圓形的巨大會議桌旁,坐滿了公司的核心高管。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與惶恐,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
“柳總到底在想什么?這個時候開會,不是把我們架在火上烤嗎?”
“我聽說樓下已經被記者和維權的家屬堵死了,公關部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完了,這次柳氏是真的完了。股價跌停,藥品查封,銀行催貸……死局啊!”
一個頭發花白、資格最老的副總王海,重重地嘆了口氣,對身邊的人抱怨:“我就說,月嬋這丫頭太年輕,壓不住陣腳。老爺子一走,這偌大的家業,她撐不起來啊!”
他的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柳月嬋走了進來,但所有人的注意力,卻都被她身后的那個男人吸引了。
秦東。
一個陌生的,穿著休閑,甚至顯得有些散漫的男人。
“柳總,這位是?”王海皺著眉頭,第一個發難,“現在是什么時候,怎么能讓一個外人參加我們的核心會議?”
“就是啊,這不合規矩!”
“他是誰?能解決問題嗎?”
質疑聲此起彼伏。
柳月嬋正要開口,秦東卻先一步走到了主位旁,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會議桌的中央。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按下了播放鍵。
“……是刀疤劉!是趙天雄手下的刀疤劉!”
李偉那充滿恐懼與絕望的哭喊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會議室。
“……他給了我‘腐心草’的粉末,讓我混進藥材里……事成之后會給我五百萬……”
錄音很短,只截取了最關鍵的幾句。
播放完畢,秦東關掉手機,將一份剛打印出來的文件扔在桌上。
“這是藥丸里殘留粉末的分析報告,學名‘腐心草’,一種能破壞藥效,并對心血管造成慢性損傷的毒草。”
整個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