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只要他陸沉接下這樁轉運軍資的差事,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新安縣衙戶房內,李義正恭敬地站在典史王昀面前,親自執壺為其倒酒。
二人面前立著一面圓桌,上面則擺著幾碟精致的小菜。
王昀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對李義做事情的效率還是非常滿意的,笑道:“李書辦,這件事干得不錯,不過還是要謹慎一些,獅子撲兔,亦要全力而為。”
李義放下酒壺,三角眼擠在了一塊,顯得越發猙獰,“一個區區的流民子,還沒激兩句就自己主動跳了進來,我又怎會讓他再從容跳出去?”
“那小子身上畢竟還帶著新安鄉營的職務,這個時候陳鼎和諸葛方肯定也在盯著咱們,事情得做得干凈一些,不能漏了把柄,否則鬧到了臺面上,我這個典史也不是什么都能包得住。”
王昀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不輕不重地敲打了兩句。
李義有些不以為然,道:“大爺,你也知道這次的差事是誰解下來的,田大人那邊可不好輕易糊弄,無論是延期還是缺了數目,都會治一個轉運不力,若是延誤了軍機,那可是要殺頭的罪名,就憑陸沉這小子,想順利脫身那是癡心妄想。”
王昀沉吟了一番,道:“有些事要做須得做絕,不能有半點閃失等陸沉小兒押運上路后,就派個人去通知過山風,做成半路截殺。”
李義頓時一怔,道:“可這么一來,事情怕是有點大,到時候上面肯定會追查。”
“無妨。只要過山風那邊把住風,就沒人知道這事的緣由,況且這一次我王家損失也不少,正好也彌補一二。”
“如此,那我等會就派人去聯絡。”
李義臉上浮現一絲狠辣,他心中已經盤算好,只要陸沉入彀,到時候就可以想法子把丟失軍資的罪名落到沈家頭上,到時候區區一個斷臂老頭和一個女子,如何不能就范?
一想到沈滌那個小娘,李義心中頓時一陣火熱,若是把這個小娘收進房內,不知是何等銷骨滋味?
作為衙門的門子,黃麻子的確是耳目靈通,對于陸沉即將要接到的這樁差使內情了解頗多。
尤其是在陸沉給了幾兩銀子后,二人關系也迅速升溫,黃麻子便十分干脆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都倒了出來。
“陸老弟,這個事可非同小可,你得趕緊花錢去買通關系,把這個差使給推了,或者給換了,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物,沒必要把命送在這件事上。”
黃麻子端起茶碗一飲而盡,道:“這次轉運軍資,你們要從新安出發一路趕到沂州,沿途小四百多里地,半個月就要抵達,到了沂州大營后,還得簽令才能解役,要是數量上有任何不對,那都是殺頭的死罪。”
“尤其是這一次是田大人坐鎮沂州大營,他老人家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到時候什么缺斤少兩,以次充好這種事,可是千萬做不得。”
“要我說,你還是趕緊回去想想辦法,找找關系吧。”
陸沉搖了搖頭,沉聲道:“這事我躲不過去多謝黃老哥,等這一次差使辦結后,回來請你喝酒!”
說完后,他干脆利落地將茶碗往桌上一放,轉身便出了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