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汐本以為,就算尋不到那首詞的作者,也無傷大雅。
自己依舊可以回歸往日的生活,當自己無憂無慮的郡主。
就當是在乾文閣中,偶然翻閱到了一篇讓人驚心動魄的絕妙好詞,只不過,那泛黃的書頁上恰好沒有題上詞人的姓名罷了。
但她錯了,大錯特錯!
這兩天獨自深鎖在這華美的船樓當中,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往日能讓她心靜如水的琴棋書畫,如今反倒成了催生煩亂的根源。
“談不上相思,只是單純的好奇罷。”
秦七汐的笑容略顯勉強,像是在說服自己,她很快便生硬地轉移了話題,看向許靈嫣,“倒是你,先前急急忙忙地說要去談一樁要緊事,結果如何了?”
“唉,別提了,提起來我就一肚子火。”
許靈嫣嘆了口氣,邁著蓮步走到桌旁坐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早就聽聞這江家三少爺性子軟弱可欺,是個扶不起的窩囊廢。結果今日一見,反倒像換了個人似的,硬氣得不行。我甚至有些懷疑,這家伙和當初被逐出家門、在我面前連頭都不敢抬的那個江云帆,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她確實是打心底里這樣覺得。
因為今日在客棧見到的江云帆,與退婚那日垂頭喪氣、眼神躲閃的江云帆,實在是判若兩人。
她甚至還荒誕地把江云帆的背影與彥公子做了對比。
秦七汐輕笑:“能讓你許靈嫣吃癟碰壁的人,這世上可不多見,倒真有幾分意思。這么說來……酒方的事情談崩了?”
臨汐郡主何其冰雪聰明,早已猜到許靈嫣此行的目的。
她雖不喜過問朝堂政事,卻也深知如今朝局之下紛爭不斷,黨派林立。許靈嫣的父親,戶部尚書許淵身處中樞要職,更是風口浪尖,勢必會卷入其中。
這種時候,一次足夠耀眼、足夠漂亮的政績,便能為他在陛下面前換來舉足輕重的籌碼。
很顯然,若是許淵能為大乾引入一種色、香、味皆遠超三大名酒的佳釀,并將其投入生產、大規模盈利,充盈國庫,那他將立于不敗之地。
今日許靈嫣走后,秦七汐也曾趁著旁人不注意,偷偷用指尖蘸了一滴那酒。
只一口,她便知道,從此以后,整個大乾王朝的酒業,都將因此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許靈嫣氣不打一處來:“沒談成,但也不算談崩吧。就是那家伙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跟我提條件!”
“咯咯……”
秦七汐被她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柔聲道,“你有求于他,他向你提條件,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小汐你怎么向著他說話呀?“
許靈嫣頓時不依了,“可不要被他現在的樣子迷惑了,江云帆這人肯定不會釀酒,更不會作詩!千萬不要因為這些就可憐他!”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