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于歸雁先生此番前來的目的,江云帆心中早已有了猜測。
不出意外,定是與昨日念荷亭上的那首詩有關!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旦暴露了自己的才華,就必然會有人主動接近。
所以今日江云帆也沒有特意裝傻,將自己偽裝成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紈绔白癡,反倒是一切順其自然,隨心所欲。因為他明白,只有表現得足夠坦然磊落,才能避免遭到對方的懷疑。
“嗯……”
沈遠修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淺淺地品了一口。隨后才將目光從江云帆臉上移開,抬眼望向煙波浩渺的湖面。
良久,他才放下茶杯,悠悠開口:“江公子,真乃……非凡之才也。”
非凡之才!
這評價可不低。
果然,這老頭也算是開門見山了,明擺著今日前來,就是聊詩聊文,同時也聊人的。
也好,省了些彎彎繞繞。
江云帆稍稍抱了下拳,并回以微笑:“老先生這般夸贊,江某實在受寵若驚。只奈何才不配名,實在無顏接受。”
“也許先生未曾了解,就在三個月前,在下還是凌州豪門江家的三少爺。因生性愚鈍,學無所成,乃使家族蒙羞,鄰人鄙夷,方才被迫離家,輾轉來到這鏡源縣。”
說著,他苦笑一聲,晃晃腦袋:“要說才華,在下是有點,但真的不多。”
聽到這番解釋,沈遠修著實有些意外。
昨日只顧著研究那亭柱上的詩文,倒是忘記打聽江云帆的身世經歷。沒想到他的人生波折不小,所謂被迫離家,應該只是含糊的說法,實際應該就是被族人給拋棄了吧?
說起凌州江家,沈遠修印象還不淺。
若不是鏡湖文會上那首驚世妙詞突然現世,或許他現在已然應了那江家二公子江元勤的邀約,到凌州講學去了。
當然,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
“江公子是否太過謙遜了?”
沈遠修滿懷笑意,目光又死死盯著江云帆,“你若當真沒有詩才,絕無可能寫出昨日念荷亭上那首詩,要知道即便是大乾國經院里面的一眾夫子祭酒,終其一生恐怕也造不出這樣的佳作!”
“這應該是運氣和天賦的體現吧。”
對方步步緊逼,江云帆也不著急,直接用早就想好的答案應對,“昨日念荷亭我便已經說過了,那首詩之所以能成,還得歸功于一位夢中老者,是他給了我啟示,而我奮力領悟將其寫出來,頂多算個代筆。”
沈遠修砸吧了兩口茶,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