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有些不敢相信,這些年來,他們四處打聽,京城上下打點了一遍,都沒有消息,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姑娘是從哪兒知道消息的。夕若看出林夫人的顧慮,“夫人,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想問我從哪兒打聽到的消息,但是消息來源不能告訴你,只能告訴你,你的女兒確實還活著,但是現在牽扯在其中的人有點多,而且對方的官有點大,必須得說服當初抱走你女兒的人,親自出面才行。”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抱走了我的囡囡,讓我們生生分離了十幾年!”林夫人抽泣著,險些站不穩。夕若連忙扶著她坐下,“夫人,這個人在南山村,她們家很窮,用錢就能收買,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的親生女兒現在在相府,而且她的身體不太好,相府的人養了她十幾年,怕是不太好交涉。”林父攥了攥拳頭,“就算他是丞相,老夫也不怕他,在京城呆了十幾年,我們還是有些門路的,多謝姑娘幫我們找到小女,只是姑娘有什么事,盡管直說。”
夕若尷尬的撓撓頭,“本來有,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能幫你們找到女兒,也算是好事一樁嘛。”林父正色道,“老夫這個人做生意二十多年了,最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既然姑娘眼下沒有什么麻煩,那等姑娘有需要的時候,一定告知老夫,老夫定當全力相助。”林父林母對著夕若又道了一番謝,才肯離開,剛送到門口,就碰上了云靈身邊的小丫鬟。“夕若姑娘,終于找到你了,快救命啊。”小姑娘氣喘吁吁的,看樣子是一路跑過來的,臉上一層薄汗,瘦尖的小臉紅撲撲的。
“發生什么事情了?”夕若扶著她,輕拍她的后背,“你別著急,慢慢說。”小丫鬟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們家小姐,今天一大早,大小姐打碎了你給小姐的藥。”“那你怎么這時候才來?我們邊走邊說。”夕若一邊問,一邊跟著小丫鬟往云府的方向去。林父林母也跟在后面,剛走到一半就遇上了稷王府的馬車。“殿下,是夫人。”他勒停馬車,裴九肆從馬車上跳下來。林父連忙見禮,“參見稷王殿下。”“無事,你們這慌慌張張的去哪兒?”夕若扯著他的袖子,“去救人。”
一行人來到云府大門口,云府大門緊閉,夕若要沖上去敲門,被裴九肆攔下了。“青巖,你去,就說是本王來了。”青巖得了命令去敲門,大門打開一條縫,里面的人頤指氣使道,“哪來的回哪去,今天云府不見客。”青巖一聽,心說給你臉了,就準備踹門,就想起殿下說的出門在外要低調。“你們云府的門檻還挺高啊,稷王殿下還進不了你們云府的大門了。”云府的下人一聽說是剛剛重回京城的稷王,連忙改口,“稍等,我這就去通知我們家老爺前來迎接。”
見遲遲不開門,夕若急的腦門上都出汗了,她扯扯裴九肆的袖子,巴巴的看著她。裴九肆了然,上前一步踹開了門,夕若連忙朝著云靈的院子沖過去。下人被這陣仗嚇壞了,連滾帶爬的去通知自家相爺。還沒到院子,隔著老遠,夕若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林母險些站不穩,還好被林父扶著,不至于跌倒。夕若沖進院子,正門口有幾個人攔著,裴九肆沖青巖使了個眼色,青巖三拳兩腳就把人制伏了,夕若推開門,往后趔趄了一步,好在裴九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往里看了一眼,也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屋里,地上,簾子上,桌子上全是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沖腦門。林母強撐著一口氣,才沒暈過去。察覺到門外的動靜,云燕猛地回過頭來,看清來人,臉上一陣驚恐。床上的人只剩一口氣。夕若一把腿開她,撲到云靈跟前,“你怎么樣?”說著從懷里掏出藥,覆在她鼻尖。云靈臉色蒼白,還強扯著嘴角沖她扯出一抹笑意,聞了藥,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些。
“云燕!你在干什么?你瘋了嗎?”云燕被她吼了一句,嗤鼻道,“我怎么了?我看她的病總也不好,怕是沖了煞,潑點黑狗血給她去去煞,好心當成驢肝肺。”夕若沖過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抬手甩了她一巴掌。“你!”云燕捂著半邊被她打的火辣辣的臉,眼底燃燒的恨意恨不得當場殺了夕若,對上裴九肆那冰的駭人的眸子,死咬著嘴唇壓下心底的怒火。“我沒事。”云靈掙扎著起身,林母撲過去扶著像浮萍一般虛弱的云靈,眼底一酸,淚水洶涌而出。
云靈看著眼前陌生的夫人,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的眼淚,感覺剛剛順暢點的胸口瞬間又像是堵了一口棉花似的,險些喘不上氣。“這位夫人,您”“傻孩子,我是娘啊,我是你娘,這是你爹。”云靈怔怔的看著眼眶通紅的二人,疑惑的看向夕若。夕若沖她點點頭,云相夫婦二人這時趕了過來,人還沒進來,就聽到云相的怒吼。“這是怎么回事?”再看清屋里的人后,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不知殿下到來,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裴九肆冷哼一聲,周身的氣勢冷的駭人,“云相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釋眼前的事吧。”云相轉頭看向正捂著半邊臉低聲跟他哭訴的女兒,冷聲質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云燕低著頭不敢吭聲,云母似乎反應過來什么,松開云燕的手,走到云靈跟前。“靈兒,這是怎么回事?”林父擋在女兒和夫人前面,“云相,老夫林氏商行林永蹇,近日才得知,我失蹤多年的女兒,竟在相府受這樣的委屈,今日是特地來接女兒回家的。”云相夫婦二人一臉震驚,對視一眼,聲音不由得拔高,“靈兒是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