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出了最大的靠山,眼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挑釁。
她不信,宸妃敢不顧及陛下。
“主持公道?”樓靖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隨即眼中怒火更盛。
這賤人,竟敢拿陛下來壓她。這分明是在挑戰她協理六宮的權威!更是對她最大的羞辱。她本就因姜顏的盛寵被太后訓斥,此刻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
樓靖霄怒極反笑:“姜美人,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為得了陛下幾日恩寵,就能在這后宮為所欲為,連宮規法度都不放在眼里了?本宮今日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協理六宮’之權!”
“來人!”樓靖霄聲音陡然變得森寒無比:“宮女春杏,目中無人,搶奪御膳,毀損宮物,打傷宮婢,數罪并罰——給本宮拖出去,重責四十杖!就在這凝香閣院子里打!讓所有人都看看,藐視宮規的下場!”
“四十杖?!”姜顏和春杏同時失聲尖叫。四十杖,足以要了春杏的命!
“不!娘娘饒命!美人救我!美人救我啊!”春杏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拼命掙扎哭喊。
“住手!你們不能打她!”姜顏也慌了,撲上去想阻攔。
兩個嬤嬤哪里容她放肆,毫不留情地將她推開。春杏被內侍拖死狗般拖到了院中。沉重的板子帶著風聲,毫不留情地落下!
“啊——!”凄厲的慘叫聲瞬間撕裂了凝香閣的寧靜,一聲聲,如同重錘砸在姜顏的心上。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從府里帶過來的心腹在院中翻滾哀嚎,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青石板,整個人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樓靖霄端坐殿內,面無表情地聽著外面的慘叫,眼神冷酷。
她看著搖搖欲墜的姜顏,一字一句道:“至于你,姜美人,御下無方,縱奴行兇,事到臨頭不知悔改,還敢妄言陛下,藐視本宮,罪加一等!即日起,禁足凝香閣三月,罰俸一年!每日抄寫《女戒》《宮規》百遍。沒有本宮懿旨,任何人不得探視!給本宮好好閉門思過!”
“陛下不會放過你的!”姜顏絕望地嘶喊,但樓靖霄帶來的宮人已經上前,毫不客氣地將她帶回內室。
凝香閣大門轟然關閉,將春杏垂死的哀嚎和姜顏崩潰的哭喊隔絕在內,也將她從云端徹底打入地獄深淵。
宮人們噤若寒蟬,看向宸妃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樓靖霄做完這一切,去太后那里稟報此事,太后夸她處理得當,有皇后之風。
“恃寵生嬌的東西,在后宮里命都不長。”太后喝著茶訓誡道。
御書房內燭火通明,樓靖霄垂首立在御案前,華服依舊,妝容精致,指尖卻在寬大的袖袍下微微蜷緊。
她已將凝香閣之事稟報完畢,包括姜顏縱容手下爭搶蘇貴人的午膳,她去懲罰奴婢姜顏卻抬出陛下、自己如何處置、以及太后的贊許,諸如種種。
此刻,她等待著陛下的裁決。
“臣妾自知手段嚴厲,恐有傷陛下愛重之人,特來請罪。”樓靖霄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她做好了承受帝王不悅甚至斥責的準備。
白日里十分狠厲的宸妃,此刻又恢復了天真的模樣,一雙小鹿眼惴惴不安地閃動著。
御案后,軒轅昭注視著樓靖霄,并未叫她起身。
樓靖霄心中忐忑,突然聽見軒轅昭道:“愛妃何罪之有?”
“姜顏她御下不嚴,縱奴行兇,此其一;事敗不知悔改,妄圖以朕之名壓人,此其二;藐視協理六宮之權,視宮規如無物,此其三;恃寵生嬌,飛揚跋扈,此其四。愛妃處置得當,甚好。”
樓靖霄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喜。
她以為皇帝會為了姜美人而責罰她,沒想到竟然是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