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馨公主輕輕頷首,對宋魚的話十分認同。
毓馨公主:“不錯,這樣咱們進可攻、退可守。辦好了差使,父王心中自然有計較,滿意了便是最大的籌碼;若辦砸了,本宮本為女子,請退也是情理之中,不至于壞了體面。”
她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陣陣清風拂面,帶著淡淡的花香。陽光灑在她溫婉的臉龐上,眸中閃出憧憬之色。
許久,毓馨公主才輕聲道:“這世間萬物,皆有其存在的意義。本宮所行之事亦是如此。若真到了那一刻后繼無人,那這江山萬民,便由本宮來守護吧!”
此時的太子正在殿中歇息,聽聞鑄幣處下月正式移交給毓馨公主打理,頓時勃然大怒。
太子:“這是誰的主意?父皇可下了旨?”
來報的人是太子的心腹之一。眼下龐大人被皇上禁足,其他心腹群龍無首,四散的四散、慌亂的慌亂,趕緊跑來找太子要主說意。
“聽宮里的太監傳出來說,明日旨意就會下,但下個月初鑄幣處就得齊齊整整交到毓馨公主手里。
爺,這可如何是好?咱們那些爛賬可都還沒有清呢!”
太子心頭一驚:“李全,你趕緊派人把鑄幣處的賬全都搬出來,該改的改了、該補的補了,千萬別落到毓馨公主手里,否則咱們就都完了!”
李全:“是,太子爺!奴才這就去辦。”
只是還未等李全帶人前去鑄幣處,宋魚便在案牘成山的賬本中發現了問題。
此時的天,暴雨像天河決了口子似的傾盆而下,狠狠地砸在鑄幣處幾間房屋的青瓦上。
嘩啦啦的聲響,響徹在皇城根的上空。
屋里,一盞油燈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光影在紫檀木桌案上劇烈跳動著。滿桌攤開的賬冊上,一行行墨跡未干的數字猶如無數蜿蜒的毒蛇。
宋魚翻開陳年賬簿,一股特混合了霉味和銅銹的臭味撲面而來。粗糙的賬頁上滿是新舊修改的痕跡。
按說這賬冊每月對一次、每半年對一次,每年還匯總一次,怎會有這么多修改的地方,宋魚不禁覺得很奇怪。
而更奇怪的是眼前攤開的這本《乙巳年銅料耗損總錄》。
燈火雖然昏暗但宋魚卻能清晰地看到,新墨猶帶濕氣,字跡透著一股刻意的僵硬。
宋魚的心口莫名生出一股不詳之感,自言自語道:“這些字跡改過……”
“七月初九,鑄新錢四百爐,耗損銅料……六千斤?”
宋魚能感覺到自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