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這邊接到了傳話。
她養了小半個月才把胎兒坐穩,可以走動了。
樓月給她綰發,憂心忡忡:“該來的還是”
“各處的掌事嬤嬤給侯夫人匯報府中事務,都是有固定時間的。那梁嬤嬤今天給名冊,侯夫人看到了,肯定要大發雷霆。”夏蟬在梳妝盒中挑合適的胭脂,“小姐,要不然您再裝個病?我給您化病妝?”
姚青凌留下何茵,本應該單獨給侯夫人說一聲,獲得她的同意,之后管事嬤嬤再上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可那時候姚青凌連床都下不來,若那時去告訴侯夫人,侯夫人必定要來木蘭院瞧一瞧。
那時候,就面臨兩種可能。
第一種,姚青凌裝重病,要醫女隨身伺候。那么侯夫人就會再起心思,借機將薈八方搶到她手。
第二種,侯夫人再行她的表面功夫,請個大夫來探虛實。可侯府不像新府那樣,青凌可以請何大夫來演戲蒙混過關;忠勇侯府有專用的大夫看病,侯夫人會去請自己的大夫,那么青凌懷孕的事兒就藏不住了。
眼下青凌身邊能撐起店鋪的人,只有一個桃葉,還只是成了一半;至于藺拾淵,他名不正言不順,若是將薈八方交給他管,哪怕是代管,馬氏都不可能答應。
她怎么舍得失去這樣的機會?
所以不管哪一種可能,姚青凌都面臨失去薈八方掌控權的困境。
不止是薈八方,她所有的嫁妝,都將被馬氏奪走。
被馬氏知道她懷著孩子,比她得了重病還要嚴重。
馬氏會立即去找德陽大長公主,說她懷了展行卓的孩子!
現在的青凌還是太弱了,既護不了店鋪,也護不住孩子。
所以,她必須爭取時間。
青凌只通知了管事嬤嬤院子里添了個人,當然,也是給了嬤嬤好處,讓她先隱瞞的。
當時,樓月照著青凌的吩咐給那嬤嬤說:“你應該也是聽了一些二爺和那罪臣之女的混賬事情的,我家小姐在那時落了病根,如今發病了,這才不得不添個醫女,好隨時方便照顧。”
“這事兒還不能往外說,你也應該聽說了一些,展二爺就要升官了,這事兒一旦往外傳了,德陽大長公主肯定不高興,要怨小姐敗壞展二爺的名聲。如今咱們忠勇侯府和國公府是沒有什么情分的,傳出閑話的后果,就是對侯府不利。”
“我家小姐忍下傷病,不愿意讓人知道,就是要保侯府太平。”
“再者,侯夫人現在忙著給表小姐議親,瑣事也多,就不要再叫侯夫人再費心了。那醫女的例銀由小姐自己出了,也不妨礙嬤嬤交賬,等到了月底,侯夫人看過之后就知道了。”
那嬤嬤拿了好處,又想著這木蘭院的小姐如今主意大著呢,不妨賣她一個人情,也就從善如流了。
事情也就這樣,壓了小半個月才暴露出來。
姚青凌對著鏡子,摸了摸頭發,腦袋動了動,瞧著自己又豐潤了一些的臉頰。
這些天,夏蟬也樓月兩個輪著來投喂,將她投喂得更胖了。
她道:“得是什么病,才能胖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