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帕給長子沈硯修擦了擦,孟南枝柔聲道:“母親知道,我的修兒從沒害過人。”
“母親。”沈硯修擦干眼淚,激動萬分道:“是屠戎將軍幫了我。若不是他在,那黃營東不會那么快招出是麻乙傳的我已經與明家退婚,還說我退婚是因為明將軍是叛徒。”
“就是害了那婢女的惡奴麻乙,不管府尹怎么審,都說他不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府尹也拿他沒辦法,只得收了監。”
提到麻乙,沈硯修眼中閃過一絲憤恨。
當年那丫鬟被害,麻乙跪哭著說是聽他的安排。
可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單純地覺得吵得他煩心,想讓那丫鬟閉上嘴巴而已。
他跟父親解釋,父親卻不信他。
至此,他便自暴自棄,覺得無所謂了。
若是此次真如母親所說,害他被圣上問可有明將軍是叛徒的證據,他該怎么辦?
父親定是又要拿他出氣!
可那惡奴明明是父親給他的!
孟南枝已猜想到那麻乙定不會承認他是主動謀殺,畢竟曲解和主動是兩種性質,所判結果自然也就不一樣。
而且那奴婢蓄意爬床本就有罪,所以那麻乙只要咬死了這一點,便不會被判重刑。
至于他是否有人指示。
孟南枝握緊了掌心,她是可以用家法處置他,弄個明白。
但她在意的從來就不是一個惡奴的死或活,而是長子的名聲和心結。
能讓長子正確面對和成長,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這里,孟南枝點頭,俯身準備下車:“是該謝謝屠戎將軍,將軍可還在府衙?”
沈硯修搖了搖頭:“母親,將軍隨府伊去了牢獄,好像還有什么大案要辦。”
孟南枝只得又坐了回去,道:“那便擇日備些體面的謝禮,去將軍府登門拜謝吧。”
沈硯修跳上馬車,笑著邀功道:“母親,我已經當面謝過將軍了。”
孟南枝眉頭微蹙,先是夸贊:“修兒做得不錯,是該當場就要道謝。”
接著又牽著他在自己旁邊坐下,語氣溫和鄭重道:“但是修兒,待人接物禮數要比這重得多。當面說的謝一般來說不過是口頭上客氣兩句,謝將軍坐堂還你清名,有如再造之恩。應當親自登門,奉上厚禮,鄭重道謝,才是為人處世的道理。”
沈硯修受教的點了點頭,輕聲應道:“我知道了,母親,我明日便攜禮去將軍府登門道謝。”
見他知錯又聽話,孟南枝便笑著問道:“不知謝將軍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我也好根據謝夫人的喜好去備些送給她的薄禮。”
她記得與謝歸舟適齡的姑娘有好幾家。
曹國公家的二小姐風華絕代,李侯府家的四小姐蕙質蘭心,梁相家的三小姐秀外慧中。
她印象中這幾位在當年都是被皇后娘娘一一點過的,說是品貌才學都配得上當時的小國舅。
只是也不知道最后落了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