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的余威還未散去,山坳里的空氣里仍彌漫著血腥味和汗味。
段景宏被刀疤陳和寸文山一左一右扶著,每走一步,腿上的傷口都傳來鉆心的疼。
龍楚雄總算緩過勁來,跟在沐孟蓮身后,時不時回頭望一眼壯漢倒下的地方,眼神里還帶著后怕。
“往前再走半里地,就能見到我的人了。”刀疤陳喘著氣說,他剛才雖然沒動手,卻也被這場打斗驚出了一身冷汗。
月光透過樹隙落在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在陰影里若隱若現。
果然,沒走多久,前方傳來幾聲低沉的狗叫,緊接著,兩個黑影從樹后閃了出來,手里端著槍,警惕地問:“誰?”
“是我。”刀疤陳提高了聲音,“讓你們久等了。”
那兩人一聽是刀疤陳的聲音,立刻放下槍,快步迎了上來。
其中一個瘦高個看到段景宏身上的傷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陳哥,這是咋了?遇上麻煩了?”
“別提了,碰上群不長眼的攔路賊。”刀疤陳擺了擺手,“先帶我們回據點,有話回去說。”
兩人不敢多問,趕緊接過刀疤陳手里的包袱,又從段景宏肩上接過龍楚雄的重量,攙扶著他們往密林深處走去。
越往深處走,樹木越發茂密,腳下的路也越來越難走,全是沒膝的野草和盤根錯節的樹根。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眼前突然開闊起來。
一片隱蔽在山谷里的空地,四周被高聳的古樹環繞,中間搭著幾頂軍用帳篷,旁邊還拴著幾匹瘦馬。
“到了。”刀疤陳松了口氣,指著帳篷說,“這就是我們在勐拉外圍的據點,平時用來歇腳和轉運貨物,隱蔽得很,一般人找不到。”
據點里的伙計見刀疤陳回來了,紛紛從帳篷里鉆出來,足有十幾個,個個手里都帶著家伙。
他們看到段景宏一行人,尤其是看到段景宏和沐孟蓮時,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都愣著干啥?”刀疤陳呵斥道,“趕緊燒點熱水,拿點吃的來,再找套干凈的衣服給這位兄弟換上。”他指了指段景宏。
一個看起來像是伙夫的矮胖子應了聲,匆匆鉆進旁邊的炊事帳篷。
其他人則七手八腳地幫忙搭建臨時的篝火堆,沒多久,一堆干柴就被點燃了,熊熊烈火照亮了整個山谷,也驅散了夜晚的寒意。
段景宏坐在篝火旁的石頭上,沐孟蓮正小心翼翼地給他包扎腿上的傷口。
她的動作很輕柔,不像個殺手,倒像個細心的護士。
“忍著點。”她低聲說,往傷口上撒云南白藥時,段景宏還是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沒想到你還帶了這些東西。”段景宏笑著說。
“出門在外,備著總沒錯。”沐孟蓮頭也不抬地說,包扎好傷口,又拿出件干凈的粗布襯衫遞給他,“換上吧,你那衣服都濕透了。”
段景宏接過襯衫,剛想道謝,就見刀疤陳的一個手下捧著一套裝備走到沐孟蓮面前,畢恭畢敬地說:“蓮姐,你的東西都給你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