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無話,蘇雪衣坐在轎攆里,她掀開簾子,看著一旁跟著的嬤嬤,眉頭輕蹙。
緊跟著下一秒鐘,她的另外一只手,就被輕輕的握住了。
不過多時,在公主府的寢殿內,容音正倚在軟榻之上,那只尚未痊愈的手,無力的垂在邊緣。
燭光將她的面容,襯得格外的蒼白,那紅唇上的胭脂還未曾擦拭掉,看上去就像是凝固的血跡一般。
此時聽見動靜,她緩緩的抬起頭。
而當她看到蘇雪衣身后的陸錦絕時,身形猛地顫動了一下,眼中的嫉妒和惡意瞬間展現,又藏匿在了眼底。
“未曾想,這深更半夜的,陸大人還同蘇姑娘在一塊兒,倒是攪擾了二位。”
“只是,本公主這身子實在是難受,只能冒昧的請蘇姑娘再折騰一次了。”
她冷笑著開口,剛準備對蘇雪衣招呼著,可不曾想,就被陸錦絕給搶先一步。
只見這人走上前,稍稍垂眸,那常服在燭光下泛著冷光,仍舊帶著那種壓迫的氣焰。
“公主,今日城外有樁報案,說有位鄉民失蹤瞧不見了,那人年紀已大,平時素愛喝酒,也喜歡采摘一些草藥,指甲里總是帶著泥土。”
說著話,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個新的錦盒子上,聲音像是含了冰一般。
“公主可知,這人去了哪兒?”
顯然沒想到,陸錦絕已經調查到這里,容音的臉色一變。
而還不等她開口辯駁,就見陸錦絕直接從袖內抽出了一張紙,上面帶著官府的印記。
“昨日,微臣在城門口的亂葬崗里尋到他,他的手缺了兩指,這是仵作的驗尸記錄。”
容音根本看也不敢看那記錄,她另一只手,不自覺的握緊身上的毯子,目光在陸錦絕和蘇雪衣之間來回游移。
此時,殿內靜得可怕,連帶著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蘇雪衣看著容音顫抖的嘴唇,緩步上前。
她的聲音很輕,恭恭敬敬的,可話語中的銳利,卻是讓容音沒法子反駁。
“民女深知,公主現下身體正遭受痛苦,民女也可為您治療,只是還請公主厚葬那位死者……”
蘇雪衣的這話,也算是給容音遞了個臺階。
說白了,這人死不能復生,再去糾結這件事情已無意義。
陸錦絕的話,已經讓容音沒有辦法反駁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