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宗越塵是他兒子多好。
可惜,他不是,就只能死。
……
十二月,氣溫驟降,大雪紛飛。
寬闊的河面結了一層薄冰。
巨大的官船撞破冰面,南下巡游的隊伍回來了。
棠鯉攏了攏狐裘,走在隊伍的最后,沒過多久,又無聲無息地隱入人群,回到棠宅。
宅中一切如常。
唯有蓮衣一臉傷心。
她奉命送兩個孩子回江州,等她緊趕慢趕回來時,宅里就差人去樓空了。
她從未離開棠鯉這樣久。
見狀,棠鯉心虛地咳嗽了幾聲。
畫竹噗嗤一笑,指著后面的箱子:“途中發現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娘子想著你會喜歡,便都買了一份,要不先看一眼?”
霎時間,蓮衣眉開眼笑:“多謝姑娘。”
她不在意有沒有禮物。
但被惦記著的感覺很好。
說罷,蓮衣又看向畫竹,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在房中準備了桃花酥與油酥果,畫竹姐姐一路勞累,便先去歇著吧,今夜我伺候姑娘就成。”
畫竹忍著笑:“好。”
她與畫竹同住一屋,向來輪流守夜。
棠鯉莞爾。
進浴房后,便在蓮衣的伺候下泡進暖湯,緩解一身疲累。
給棠鯉烘發時,蓮衣拿出一封信交給棠鯉。
信封上寫著‘阿鯉親啟’。
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棠鯉目光稍稍一凝。
她略顯急迫地拆開寫,當視線觸及‘阿鯉吾女’時,棠鯉眼眸一陣酸澀。
是爹的筆跡。
棠鯉繼續往下看。
待她看完,蓮衣才道:“老爺夫人在江州留了人,他們讓奴婢轉告姑娘,他們如今過得極好,姑娘不必擔心他們,若姑娘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只管回江州,他們愿意養老姑娘。”
瞬間,棠鯉破涕為笑。
自她來京城后,這是家中寄來的第一封信。
信中表達一點也不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