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
池宴清十分驕傲地帶著靜初參觀了一圈他執掌的詔獄。
就好像,這是他為靜初打下的江山。
靜初也不是來坐牢的,而是做客。
傳聞詔獄是連接地獄,令人聞之色變的地方。
各種各樣慘絕人寰的酷刑,能將人折磨得不人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靜初所看到的牢房,干凈整潔,茶具、被褥、水盆一應俱全。
那些原本兇神惡煞的錦衣衛,比客棧里的小二還要熱情。
池宴清指著牢房,恭喜靜初:“這詔獄可絕非順天府與刑部牢房可比。這里至少要兩千石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進。
就連你爹,貴為五品院使,都差點火候。這間牢房,更是百里挑一,能進去的大多是皇親國戚。”
靜初嘴角咧了咧:“所以,我還得謝謝你?”
“咱倆誰跟誰?不必這么客氣,你就安心住著,等我給你出完氣,你再謝我不遲。”
靜初忙勸說:“適才皇上剛敲打過你,你要謹慎行事,千萬不可以再恣意妄行。”
池宴行滿不在乎道:“你就只管將心放在肚子里,我心里有數,皇帝可舍不得降罪于我。”
“你就這么自戀?”
池宴清輕嗤,壓低聲音:“從進了錦衣衛第一天,我就知道皇上在打什么算盤。
他舍不得自家兒子得罪朝臣,就將這口黑鍋甩給了我,想假借我手整頓錦衣衛。
我若規規矩矩,畏手畏腳的,這個老狐貍還瞧不上我呢?!?/p>
靜初白他一眼:“那幾個刺客身手了得,應該是武林中人。秦長寂對于武林上的事情比較了解,你可以找他。”
池宴清心底里頗有一些不服氣。
二十多歲,正是恣意妄行,不服輸的年紀,讓他去求秦長寂幫忙,那不是看不起自己嗎?
他輕哼一聲道:“當我們錦衣衛是吃素的么?若是區區幾個刺客都抓不到,我做這受累不討好的破官做什么?
你就只管安心在這詔獄里住著。給我三天時間,等我將楚國舅治得服服帖帖的,就求皇上放你出去?!?/p>
靜初猶豫片刻,咬了咬下唇,一本正經:“有句丑話,我必須要說在前面?!?/p>
“這話讓我心里瘆得慌?!?/p>
靜初沉聲道:“你從第一天認識我,應當就知道,我很會裝。
我不是那種純良無辜,胸無城府的傻女,恰恰相反,我做所有的事情,一半是出于本心,另一半,絕對有我自己的目的。甚至包括,今日進宮面圣。
所以,你沒有必要對我這么好,總讓我有一種辜負了你的負罪感。”
池宴清挑眉,咧嘴一笑:“巧了,我跟你一樣,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做事都是有目的性的,包括對你好,怎么可能無緣無故?”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看我能否給得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