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聲最高的是尹在勛,以他的實力,確實可以與盛恕一戰。同時,如果一切如常,他們將在半決賽相見。
雖然他們很想看盛恕被什么名不見經傳的選手率先淘汰,
但也都知道,
那或許不太可能。
“怎么,
緊張了?”施楊結束熱身,戴好自己的護具,活動著手腕看向盛恕。
“沒有,”盛恕深吸一口氣,鼻腔里混雜著一種將要下雨的、shi潤的氣息,他抬眼看向遠方,灰蒙蒙的云層已經壓了下來,可他身后依舊是藍天白云,紅日當空。分隔開兩者的,是一條并不明顯的線,仿佛只要一步,就會進入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就是挺懷念的,”盛恕說。
自淘汰賽開始,場外有了觀眾,比賽也有了轉播。
e國和華國之間時差比較友善,季明煦在晚飯時間打開手機看比賽的直播,注意到了那個特征非常明顯的天空。
他沒從鏡頭里找到還未上場的盛恕,卻覺得這場景很眼熟。
當年盛恕第一次踏上世青賽的賽場,也是在類似的天氣。
從電視畫質很低的轉播里,他們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覺得少年好從容,站在比他要年長、比他要高、比他要壯的一群人里都一點也不害怕,只是默默拉開弓。
盛恕頭頂的那片天很灰暗,細細的雨絲從空中滑落,打shi他的衣服,也劃過他的臉頰。電視里那些一律看不清楚,他們只能聽到解說念出的每一箭的環數,辨認出每一支箭的落點。
直到比賽結束,少年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勝利,電視之外的觀眾們恍然發覺,雨已經停了。方才的碧空和驕陽如今正在盛恕頭頂,就那么照耀著他。
他們說,他一定是個天才。小小年紀就處變不驚,日后必成大器。
只有季明煦在比賽結束后收到了盛恕當時寄來的信,是他寫在排名賽前夜、淘汰賽前夜和決賽前夜的。
他字跡有點凌亂,紙上有不少拿筆涂改過的痕跡,某些地方墨水甚至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