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姿色頂尖、風華絕代的美少年,每次都哭得這么邋遢,是許昭不能接受的。
大概是患有鼻炎吧
他吸吸鼻子,又抬手抹了抹。
那條鼻涕水叫他蹭到鼻尖上,跟眼淚混在了一起。
年牧歸很輕地笑了一聲。
許昭臉上掛不住,翻起眼皮瞪了他一眼,皺著眉頭,破罐破摔似的,趴到年牧歸肩頭,把鼻涕都蹭他衣服上了。
年牧歸忽然笑出了聲,一把摟過他,抱在懷里揉了又揉,“我的珍珠真是叫人又憐又愛。”
此時夜幕降臨,攝政王府來人,將許昭接了回去。
年牧歸換上朝服,去見裕王爺。
殿外重兵把守,遠遠地,便能聽見里頭摔東西的聲音。
送膳的宮人連滾帶爬地出來,看見年牧歸,又急忙趴了下去,“見過王爺。”
年牧歸朝殿內看了一眼,問道:“裕王爺不肯用膳?”
“是,”那宮人道,“奴才送了膳食進去,都叫他盡數(shù)扔了出來,您瞧瞧,那湯水還淋了奴才一身。”
年牧歸揮手示意他下去,整整衣領,推開了殿門。
殿內一片狼藉,地上都是碎掉的瓷片。
年牧歸踏進殿內,便踩到了塊瓷片。
“王爺,”跟來的老太監(jiān)躬著身子,急忙道,“您仔細腳下。”
“嗯。”年牧歸一腳踏過去,腳下的瓷片應聲而碎。
老太監(jiān)嚇得直冒汗,快步跟過去,又轉頭吩咐身后的宮人,“發(fā)什么呆呢,趕緊把膳食擺上去。”
裕王爺坐在上首,掀起眼皮看了年牧歸一眼,笑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年牧歸在下首坐下,示意其他人出去。
老太監(jiān)領著宮人趕緊告退,輕輕關上了殿門。
殿內掌著燈,大概是旁邊的窗戶沒關好,燈芯間或動一下,照在臉上忽明忽暗。
年牧歸拿起筷子,掃過面前的膳食,落在了一道炒餅上。
他夾起一塊,微微躬起身,放到裕王爺?shù)谋P子里。
“兄長幼時最愛這道菜,”他坐回去,自己也夾了一塊,“那時父親征戰(zhàn),咱們也跟著奔波,沒有新鮮菜食,母親便炒餅子給我們吃,兄長喜歡吃軟的,母親便在餅子里摻上雞蛋來炒,可還記得?”
裕王爺看著面前的那塊炒餅,拿起筷子,送進了嘴里。
年牧歸笑笑,道:“宮中御廚手藝很好,比母親要精細好多,可我還是喜歡吃母親做的那個味道。”
裕王爺在對面冷笑一聲,“事已至此,你又來裝模作樣做什么,自古成王敗寇,我沒什么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