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志端著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
陳靜那邊,空氣似乎也凝固了一瞬。
“失蹤。”
唐明志的聲音壓得很低,字句緩慢。
“二十年前,游艇出了事。”
“人,沒撈上來。”
一個古怪的音節從唐宛如喉嚨里擠了出來。
很快,變成咯咯的笑聲。
在空曠的客廳里沖撞,越來越響,越來越尖。
“失蹤?”
她重復著,尾音揚得極高,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游艇事故?”
“唐明志,你編故事的本事見長啊。”
“我媽她對花粉過敏,要命的那種!”
“自家花園,玫瑰叢,她就倒在那兒!”
“這事兒,你怎么也能給忘了?”
唐宛如往前踏了一步,氣勢陡然凌厲。
對面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男人,身體明顯地僵硬了。
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你不是我爸。”
“我媽怎么死的,死在哪兒,你說的沒一句對的!”
那個自稱“唐明志”
的男人,慣常的從容不見了。
眼皮輕微地顫抖起來,泄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陳靜手腕上,一枚金屬片樣的東西,驟然映出一星冰冷的寒光。
“當前預設參數無法壓制目標深層活動。”
陳靜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半分人類該有的波瀾,吐字清晰而準確,像一臺精密的機器。
“即刻調整干涉強度。”
聲音還在空氣中回蕩。
唐宛如眼前的客廳墻壁,那些織著復雜圖案的昂貴絲綢裱層,毫無預警地開始起伏,變形。
它們在她視野里怪異地漲縮,翻滾,如同活物一般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