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有記得回家,也有記得說痛。”◎
“如果躲不開,要想辦法讓自己受到最小的傷害,先跑,跑不掉再硬上。“裴牧青戴著拳套,一邊講,一邊朝對面的兔子毫不留情地出拳。
小兔剛剛開始練搏擊時,只會用蠻力,仗著自己力氣大,用肩膀扛著裴牧青的拳頭,手上不管不顧地反擊。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嚴肅神情,頗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氣勢。
當然,他知道裴牧青會收著力氣,不會真的弄傷他。
被打趴下的裴牧青索性脫了拳套,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打贏了得意洋洋的小兔,伸手去夠兩只毛耳朵。
“怎么這么莽啊你。”
小兔伸出一只耳朵,放在面前對折,左右擺擺。
“兔就這樣呢!”
因此,看見襲來的鋼棍,躲閃不及時,莽撞的小兔用左手去擋住鋼棍,同時腰部后傾,朝著旁邊一滾。
手腕傳來鈍痛,小兔卻沒時間查看,滾到墻角里迅速起身,抓住身旁的塑料盆往前砸過去。
“崽種,原來是你,他媽的。”男人猝不及防被砸到,看清了小兔的臉,又是疑惑又是氣憤地暴喝,“老子就說呢,真可惜沒把你的貓弄手里。”
小兔手腕疼,另一只手抵著對方的棍子,雙腿絞住男人的身體,用巧勁兒把人再度壓到身下。
“我操,”男人用棍子擋著,漲紅了臉,這小白臉看上去弱不禁風,力氣還挺大。
兩人在地板上僵持著,小兔壓著男人,不讓他再有暴起的機會,杏眼往四周掃去,他要找些趁手的工具,把這人制服。
“汪!”
男人躺在地上,看見毛茸茸的四條腿在自己的頭頂,腥臭的味道帶著潮熱,噴灑在自己的臉上。他僵住,緩緩抬頭,對上幾雙冷漠的狗眼睛。
沒等他反應過來,手腕和腳腕都傳來被撕咬的痛苦,他在小兔的壓制下徒勞地扭動身體,發出慘叫。
“救命……救命啊……放開我,饒了我吧……”
小狗的牙齒殘缺不齊,但依舊鋒利,帶著怨恨,死死咬住噩夢的源頭。牙齦傳來陣痛,小狗也沒有松開嘴。
“汪,兔兔,快跑吧。”拖著兩條后腿的拉布拉多勉強爬了幾步,在遠處對小兔講,“你快跑,帶著他們一起走掉。”
大白貓叼著小貓崽在角落尋了個隱蔽的地方,把小貓安頓好,又折返回去,看見這一幕。她著急地喵,“小兔子,趕緊走吧,你可以變成人類,跑得比我們快。”
貓跳到男人的臉上,沖著他的臉來了一爪子,她的指甲還沒有被拔掉,尖銳地劃出一道血痕。
小兔趁著男人在捂著臉痛嚎之時,猛地搶過棍子,往門外一丟,然后躥到木桌旁,把麻袋和麻繩拿來,利索地把人套住,在頂端打了個結。
“快走,”小兔對著小狗小貓們講,轉身從地上抱起不能行動的拉布拉多犬,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生銹的鐵門被小兔輕而易舉地打開,推開的一瞬,午后的陽光投射出一塊明亮的區域,亮得近乎讓人流淚。
“咪,媽媽,好亮。”被叼在貓嘴里的小黃貓咪咪叫著,新奇地打量周圍的環境。它被暖融融的陽光照著,像一朵蓬松的蒲公英。
小兔回身把門鎖上,大門也是插捎的款式,發出沉重的吱呀聲。
他站在門前,頭頂著晴朗的天空,腳下踩著軟綿綿的草地,鼻尖充盈著草木味的風。
他們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