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心中本就有氣,裴道遠不允許她亂說,可她好歹是嫡出,在錢氏面前,自然有高傲的底氣。
所以這說話也是夾槍帶棒的,錢氏裝作聽不出來,連連喊冤,“哎喲,二嫂,你也知道,言之是去湊數的,這真正扶棺之人啊,是那裴承業,沒想到最后這么大好的位置,竟然要從一個旁支出,這簡直不把咱們二房放在眼里,好歹也是一母同出的嫡出啊。”
趙氏翻了下白眼,“誰說不是呢,我二房這么多適齡的孩子,那虞氏偏生要聽那小蹄子的,給了一個不往來的旁支,要我說啊,就是那舒青檸野心太重,想要掌權”
“二嫂可別這樣說,當心被人聽了去,到時候大嫂一生氣,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錢氏一臉害怕。
“你也就這點狗膽子了,她做都做了,還怕人說?我還巴不得她聽到呢,有本事立場就來找我對峙,看她舒青檸是不是想要在侯府掌權,就一個新寡婦,這心口未免也太大了!”
趙氏憤怒得很,加之又在自己院中,這說話自然大聲且不管不顧。
“可不是呢,我剛才路過花園,看到那舒家女身邊的陪嫁婆子帶著人出門了,話語間說是要去采買禮物,看著她真當自己是侯府主母的做派,我就心里來氣!”
兩人算是說到一處去了,趙氏將給各家送禮一事同她一說,錢氏驚詫的捂嘴,“天爺喲,她一個新寡婦,怎么能擔這么大的事,大嫂也不怕被她壞事被人詬病?”
趙氏貪財,也不顧是不是人還在,就直接打開錢氏送來的禮物。
看到禮物時,眉目舒展開來,錢氏便知道,這禮物是送對了,至少趙氏是歡喜的。
“要我說啊,此事交給她更好,咱們就等著看她如何失禮于京中權貴,左不過她一個新婦,大家也只會說她不自量力,對侯府影響并不大,到時候二爺再適當的出面,這名聲不就挽回來了嗎?”錢氏捂嘴笑得開懷。
說者有心,聽者更有心,趙氏眼珠子一轉,開口附和,“弟妹說得在理,咱們啊就等著看好戲吧。”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錢氏才哼著小曲從二房離開。
而她前腳剛走,后腳趙氏便讓人暗中出府去打探舒青檸的動向。
第一次準備這樣場面的禮物,舒青檸心里也是有些發杵的。
等吳婆婆打聽后回來,“姑娘,這京中送禮講究的心意,多是送些點心和燕窩海味什么的。”
“京中點心最為出名的便是豐寶閣,燕窩和海味則是城南碼頭的龔家最為良心,雖不是什么貴重之物,但也不可出任何的岔子,不然一步錯,咱們就無法翻身了。”
吳婆婆點頭,“這豐寶閣生意好,尋常都要提前十五日采買,不過咱們要的數量多,想來豐寶閣也不會看著這樣一筆生意流失在外,至于這燕窩和海味,需得守在碼頭,等著最新鮮上岸的是最好的。”
在這方面她經驗不足,她聽了吳婆婆的分析后,便讓吳婆婆和香云分頭行事,吳婆婆去豐寶閣定點心,香云去城南龔家守著。
舒青檸本以為會遇到些麻煩,沒想到兩處都異常的順利,豐寶閣的知道是侯府前來定制點心,滿口答應,并說會提前做侯府的單子,畢竟為英雄略出綿薄之力。
城南龔家也是一口答應,等過兩日的船到了,就第一時間將燕窩和海味給侯府先挑選。
聽著兩人的匯報,舒青檸心里稍微一松,只要確保送禮不會出錯,那這一次她又可以在婆母的面前立穩幾分的腳跟。
夜晚,下了一場大暴雨,舒青檸被雷驚醒后再也沒有睡著。
就在輾轉難眠之間,她突然想到,豐寶閣和龔家雖然都一口答應下來,看似此事已經定下,可她亦不可掉以輕心。
若是單單確定下這獨一的兩家,若是出點什么岔子,那她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