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散下來。
陸刺史沉著臉往春和院去,連奉承裴硯都顧不上。
裴硯坐在輪椅上,由楚云推著往景明院去,他腦海里忽然想起容嫣的那一張臉來,道:“讓她過來侍夜。”
話音剛落,一婢女急匆匆地撞上來,在兩步遠的位置“砰”的一聲跪地,“公子!”
“求公子救救容嫣姐姐!”
救?
與此同時,春和院上下都精神緊繃。
陸刺史進門就屏退一眾下人,冷眼坐上主位。
“文月與那孟由,都是因為花生糕起的過敏之癥?”
裴氏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是。”
陸刺史眼睛一瞇,“為何我從不知道月兒會對花生糕過敏?”
裴氏腳都在發軟,硬撐著,“妾身也是剛知道,今日實在是意外。”
“老爺忘了,妾身對花生過敏,素日里鮮少吩咐廚房準備,想來月兒是隨了我。”
裴氏似乎擔心陸刺史不信,故意撩起袖子露出滿是紅疹的手臂,“妾身不知準備的點心是花生糕,也不小心吃了一點,索性沒有食用太多。”
陸刺史沒說什么。
他確實記得裴氏說過她吃不得花生。
但
“那容嫣,就是被裴公子要走伺候的人?”
“是。”
裴氏低聲應著。
“既是這樣,今日之事就不必追究了。”陸刺史擺手,示意裴氏無需尋誰的責任。
“為何?”裴氏不解,“就算是伺候公子的人,她一個下人,私自做主,未經準許,導致宴會生出亂子,公子也定容不下這樣目無規矩的下人。”
“愚婦!”陸刺史沉著臉呵斥,“這裴硯雖然斷了腿,可他身后仍有裴家主母惦念,今日我才知他來襄州的目的,為的是尋游神醫治傷。”
“既然神醫出現在襄州,這就說明裴硯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以往我們只覺得他再如何也還有兄長繼任裴家,若是月兒能夠嫁給裴硯,日后也能入裴家族譜,但現在不同,若裴硯康復回京,到時候,一切都還未可知。”
“這個時候,我陸家要想乘上這東風,就務必不能得罪裴硯此人!”
就算只是一個小小婢女,但既然裴硯瞧上,他們就該好生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