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沒想到容嫣會出手扶她。
畢竟之前,她對容嫣可沒有客氣,還害她被罰,受了傷。
容嫣環視了一圈,才發現她們確實走得有些遠了,若是再往里走,怕是天黑都走不出去。
幸運的是,就在山路左側的斜坡上,正長著一棵安神木。
“那就是安神木,奴婢這就去挖來。”
林夭盯著容嫣的背影,突然問:“你為何要幫我?”
“奴婢只是聽從吩咐。”
吩咐?
那她若是讓容嫣去死,容嫣也會去嗎?
林夭抿唇,盯著容嫣斜著身子挖安神木的背影,“我來幫你。”
她一步步逼近,嘴里念著,“你真聰明,連這些都認識。”
“可是,你為什么要來上京呢?”
話音還未落下之際,林夭就已經伸出了手,打算將容嫣從坡上推下去。
誰知剛用力,眼前的人忽然一個側身躲過,反倒成了她失去重心跌落下坡,唯一的受力點便是容硯伸出來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
“林小姐,同樣的伎倆,這次倒是直接。”
容嫣居高臨下地蹲著看她,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對林夭放下了戒備。
裴硯的警告言猶在耳,可如今是林夭自己找上門來,她豈會裝作傻子一樣被林夭玩弄鼓掌。
“林小姐這是想做什么?奴婢不明,還請林小姐明示。”
若只是為了害她,她又許多辦法,甚至明著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畢竟她只是一個卑賤奴婢,沒有人會說林夭的不是。
可林夭一個閨閣千金,卻甘愿一個人跟著她走這么遠的山路,就為了將她推下山坡?
林夭反手緊扣住容嫣的胳膊,臉上浮現出不要命的癲狂,“容嫣,你為什么要來上京!為什么?”
為什么要來破壞她好不容易才維持好的一切。
她從一出生就在太師府,學了一輩子閨閣禮儀,因為安氏喜歡,便學了沏茶,學了制香,旁人只是學學傍身,不露怯,可她卻是學到了極致,為的就是討好安氏。
她怕,怕有一天安氏不要她,覺得她不夠聰明,不夠滿足她心中女兒的樣子。
林家兩位兄長也是她小心翼翼維護而來的關系,她處處做到極致,才得了大哥林肅疼愛,二哥林鈺的偏寵。
她用了十七年,好不容易成為人人口中艷羨的太師府獨女,有著一門頂好的婚事,憑什么容嫣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安氏惦念十七年,甚至在這個時候還打算將容嫣認回來。
那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