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塵冥……”玄瑤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像是見到了惡鬼,死死盯著門口那道玄色身影,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
謝塵冥冷冷地看著她,聲音冰冷:“公主難道還未長記性,可需要本將呈報陛下?”
玄瑤聞言,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
“走!快走!離開這里!”
她踉蹌著,看也不敢再看謝塵冥一眼,更顧不上她那三個癱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侍女,只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趙玖鳶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和左臂傷口撕裂的劇痛交織,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輕顫。
她目光茫然地落在謝塵冥身上。
玄瑤為何怕他至此?他不是離開了,怎么會又出現在這里?
“還不起來?”
冰冷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像一盆冰水。
謝塵冥垂著眼,目光落在趙玖鳶洇血的衣袖上,那深色的濕痕正在緩慢地擴大,如同宣紙上暈開的墨。
他的視線只停留了一瞬,便如同被那血色燙到一般,極其迅速地移開目光。
“傷口裂了。去找御醫,重新清洗上藥包扎,再讓御醫給你重新煎一份藥。然后……”他頓了頓,命令道,“立刻回七殿下身邊去。宮里不是你能亂走的地方。”
又是那疏離的態度。
方才方才出手相救的人不是他。
可是……他來了。在剛才最危急的關頭,他還是來了。
趙玖鳶心底有個微弱卻執拗的聲音在吶喊,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對她不是無動于衷?他若真的視她為陌路,何必管她死活?何必為了她,對公主的人下如此重手?
趙玖鳶想著,咬著下唇,極其艱難地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勉強站穩。
她抬起頭,迎上他冷銳的眸子。
“將軍,我……還有些怕。宮里我不熟,我怕誤闖了別的地方。將軍若是不忙,可否陪我去御藥房,再送我回七殿下的寢殿?”她柔聲問。
趙玖鳶知道這借口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