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風過草野,很快傳遍安南全境。
大明已派一萬精兵南下,要助陳氏皇族復國。這消息也傳入升龍王城。
胡氏父子的宮殿內,頓時彌漫起冰冷的殺氣。
胡季犛端坐于王座之上,眼神銳利直射向階下顫抖的宦官。
“大明欺人太甚!本王早已遞上國書稱臣納貢,為何還要興師動眾?難道就因本王取代了那廢物陳少帝的位置?”
宦官嚇得伏地叩首,連大氣都不敢喘,袍角被冷汗浸得透濕。
安南朝堂早已被胡季犛的鐵腕震懾,無人敢在盛怒時觸其鋒芒。
“父親。”
胡漢蒼從側殿緩步走出,一身錦袍襯得他面容俊雅,卻掩不住眼底的陰鷙。
他向胡季犛拱手行禮,順勢在王座側的錦凳上坐下。
見父親面色鐵青,他輕咳一聲,試圖緩和氣氛。
“父親息怒,此事未必沒有轉圜余地。”
胡季犛抬眼,“哦?你有何辦法?”
胡漢蒼沉吟道,“大明興兵的由頭,不過是助陳氏復國。
可若陳氏一脈真的斷了根,他們師出無名,還能賴在安南不走嗎?”
胡季犛眼中精光一閃。
“你是說……斬草除根?可如今陳氏余孽被明軍護著,我們如何下手?”
“明著殺不成,暗著來便是。”
胡漢蒼嘴角勾起狠厲的笑。
“我們不妨演一場戲,先向大明低頭,假意愿迎陳氏回升龍城復位,擺出臣服的姿態,大明見我們識趣,定會放松警惕,將那陳氏余孽送來升龍城。
屆時,我們只需派幾名死士扮作刺客,在升龍城將其滅口,再將臟水潑給大明,就說他們殺了陳氏,他們作為大明,也不好賴在安南不走。”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陳氏一死,大明沒了復國的旗號,總不能憑空吞并藩屬國。
屆時我們再卑辭厚禮向大明謝罪稱臣,他們即便心知肚明,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胡季犛聽完,表情逐漸舒緩,他猛地一拍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