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是凌晨三點打的,紀錄是凌晨五點破的,人是下午兩點醒的。
九小時的超健康睡眠。
住過輪回俱樂部宿舍的都知道,市中心保證每個人單間獨立衛浴帶個小電競桌且在同樓層同側陽光房的設計,將得到一條長長窄窄望不到頭的走道。
配合職業選手的默契作息,半夢半醒時開門穿過走廊坐電梯碰見同樣沒睡醒的隊友概率大大提升。
一般這種時候會觸發好尷尬啊嘮幾句吧的被動客套技能。
我嘴里含著昨天小周點外賣送的巧克力,唔唔了兩聲就算打過招呼,杜小明這家伙也沒發出什么屬于人類的聲音,鼻腔共鳴哼哼哼。
“你嘴咋了。
”我沒忍住開口。
巧克力黏黏糊糊的,好甜膩。
小周,可不可以不要點這家的意大利面了。
“沒咋,”杜明咧嘴一樂:“學你的。
”兩個人搡著下電梯走進訓練室,好吧我幾乎是沖進去的,找飲水機接水噸噸噸,白水卷著液態巧克力滾進喉嚨,我清清嗓子才發現壞了,怎么這么痛啊!“怎么了?”時至今日,我對周澤楷這個帥哥里聲音最好聽的、聲音好聽里最帥的、長得帥聲音蘇里最會玩槍的先天老公圣體依舊接受不良好,尤其當我轉過臉差點懟上他脖頸和肩膀銜接處凹陷的小窩。
嗯,香香的。
太太太近了吧!!!我嚇得連忙往后仰,寧可平衡力牙白倒在地板上也不要倒在他xiong口,腦袋里只有加大加粗的一句:媽的,這人純魅魔,你靠近他你就完了!周澤楷的手落在我肩頭,把我按住按死,他的上半身很有服務自覺地傾下來,代替俯視的身高差與我對視,我看不到他的肩窩了,有比那里更難以抵抗的一雙溫潤的眼睛。
小周,為什么你的眼睛總是有水?去年買到劣質積木,我也是像小周隔了層薄薄的短袖貼在我肩肉上的右手一樣用力,念叨著我都檢查過了你倆就是一對快給我卡進去合上啊,如今竟然生出懺悔之心:如果有下一次,咱不愿意處就不處了…周澤楷一向話少,說的話卻很好聽,像是頂級魅魔的出廠設置。
他手在這里強硬,嘴巴又溫柔:“和我說?”他不用命令的,尾音狡猾地翹起來,決定權遞回給我,示弱般詢問著。
明明我不說他又不會放我走,還是其實他會?我不清楚了,我們這么近,他低垂的細長的睫毛比我心跳聲都清晰,我已經是一團爛漿糊了,哪怕他抓得這么緊,我仍下意識扯住他衣角怕自己腿軟倒下。
周澤楷發出“嗯?”的鼻音,臉往前一湊再湊,他五官優越,鼻梁挺得像在臉上平地起高樓,險些蹭到我面頰,他克制著最后這一點距離,但也有一槍穿云拉扯不好的身位,他的呼吸,清清楚楚地,全部撲在我臉上。
我移不開眼。
我沒法拒絕。
我咽咽口水,說:“隊長,巧克力有毒,你得對我負責。
”周澤楷靜靜思考了幾秒,忽然就笑了:“好啊。
”哈哈,我干笑,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人要燒開了,只余一種逃跑的本能:“我開玩笑的,小的哪敢讓您負責,我還不想被經理大人追殺。
”“我知道。
”周澤楷點點頭。
好像只有我當真了似的。
一下午我都沒怎么說話,問就是昨天游戲語音害的,絲毫不提巧克力,也不提周澤楷。
方明華推過來一盒喉糖,理解十分同情二十分地說:“黃少是挺能聊天的。
”我心想不,這回真是孫翔。
我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