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隕在匈奴的和親公主已經回了自己的國家,她應該葬入皇陵、落葉歸根!
盛帝撐著額頭,眼底掠過不明的情緒:“那尸身面無全非,已無法辨認身份,并非我南楚公主。”
我將懷中揣著的小木偶拿出來,紅腫的雙手止不住顫抖。
“這是您與母妃聯手雕刻給阿姐的小人偶,尸身面目全非,木偶不會出錯……”
“陛下討厭我沒關系,但是對于姐姐,為何連死了都不能好生安葬。”
我一邊說著,眼眶又痛了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淌落,滴在小木偶上。
“在我沒出生前,阿姐是您最寵愛的公主……您不該任她身首異處,死無葬身地……”
這些話讓盛帝沉默了很久。
燭火搖曳,他抬眼看了我一眼。
“她從匈奴王室逃跑出來,不僅失了貞潔,也丟了我們南楚國的顏面。”
“朕,不能認,也不愿認。”
蝕骨的絕望席卷而來。
我怔了很久,直到臉上的淚痕皆干。
我慢慢的將雙手交疊貼于額上,再將頭伏低。
三叩首,行告別禮。
“昔年長姐離開之前,也是這樣拜您。”
“如今這一拜,權當御南替長姐告別您。”
“自此,我與長姐,于陛下再無父子情分,只剩君臣之儀。”
三跪三拜,我緩緩起身。
盛帝陰沉著臉,沒有因我的話動怒,而是擺手示意我出去。
城郊,寒風嗚咽。
我跪在挖好的墳邊,輕柔地給長姐穿上她最愛的青黛色裙衫。
“阿姐,你一定要在黃泉路上等我。”
挖墳很累,但我想親自葬她。
看著墓碑上空白的一片,我陷入深思。
回過神,我悲而嚙指,以血為墨,將“裴曦安”三個字寫在了墓碑上。
但我的手實在凍得麻木,根本寫不好字。
背后一道身影走來。
姜拂月拿來炭棒為筆,幫我在墓碑上留字。
我怔了怔,支撐著站起身子。
卻一個趔趄,差點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