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家兄妹似乎還有話要與自己說,謝南初本欲帶他們去正殿。
可墨硯辭的隨從像是看不懂別人有事似的跪在原地,那雙眼睛死死盯著謝南初,仿佛她若不答應,他就能在此跪到天荒地老。
但是謝南初,實在不愿蹚這趟渾水。
“太醫院難道無人可請?以鎮南王的身份,進宮求一位,應當不難吧。”
話音未落,那人臉色驟變。“是唯有公主能救。”
“只要公主愿意去,我拿我這條命跟公主的換。”說著他抽出劍對著自己的脖子,就想要抹脖子。
謝南初眸色微沉,面上已浮現幾分不悅,讓花蕪攔了一下,鎮南王的人死在她這里,算怎么回事?
她強壓著性子,聲音依舊柔和,“既如此,容我稍作梳洗可好?方才被驚醒就匆匆出來,總要讓我換件衣裳,用些早膳,把藥喝了……”
那人總算點頭,卻仍跪著不動。
這般死心眼的做派,倒與墨硯辭那性子截然不同,他上哪找來的這個死心眼,謝南初暗自腹誹,還未回神就被花蕪和明知安半推著進了內室。
花蕪忙著為她梳妝更衣,明知安則在一旁喋喋不休,“我早說過蘇止白與吳晚吟有貓膩,你偏不信!如今可好,被他們害成這樣……”
謝南初溫柔地拍了拍她的發頂,“是是是,都怪我眼瞎看錯了人,也怪我沒聽郡主金玉良言。”
前世明知安為救她而死,連累明家滿門抄斬。
這份愧疚,如鈍刀割肉。
雖然說她救過明家,但其實當時她也是存著可利用之心,卻不想后來他們死得這樣凄慘。
她配不上明家的這份信任。
“你今日怎會來?不是說再不理我了么?”謝南初小口啜著清粥,昨晚上發熱,今早雖然退了,但實在沒什么胃口。
“我那是看你可憐!男人被搶就算了,還叫人欺負到頭上,連還手都不會,還聽說她要告你殺人,我可不得來。”明知安大咧咧坐下,夾了筷子菜就往嘴里送。
又立馬吐了出來。“我呸呸呸……”
“我說初姐姐,你這公主府這么窮了嗎?吃的都是些什么東西啊,什么味道都沒有。還有啊,你的那些錢,你拿著,你行善的錢我明家出得起。”
說著便從腰間掏出一疊銀票。“放心吧,我把這銀子給你,只有我們兩人知曉。”
“真不是缺錢。”謝南初將銀票推回去,“我吃這些東西,只是因為近日服藥調理,需忌口。這些錢拿去善事,就當為我積福吧。“
畢竟她也不確定,往后手上還要沾多少血。又或許哪天,她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在某個角落……
這重生的機會,不可能總降臨在她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