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沈念安從機器里取走了抽血報告單。
看著紙上的數據,她拿出手機查。
雖然她已經生過熙熙,但那時她才多大?懵懵懂懂,驚慌失措,甚至直到懷孕五個月,身體有了明顯變化才后知后覺地發現。
手機上頁面跳轉,上面寫著,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顯著升高,數值遠超正常非孕期范圍。
她懷孕了。
再次懷了簡洐舟的孩子。
她慘然一笑,真是日了狗的命運!
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后,她才拿著檢查報告,回到醫生診室。
醫生拿起報告單看了一眼,語氣淡漠,“嗯,懷孕了,要還是不要?”
沈念安死死咬著下唇,口腔里彌漫開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沉默了幾秒,開口,“不要?!?/p>
醫生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眼皮都沒抬一下:“那你是選擇藥物流產,還是清宮手術?藥物適合孕周小的,但可能流不干凈需要二次清宮。手術快,一次解決?!?/p>
“手術?!?/p>
“行,明天下午正好有個空檔,上午空腹過來,辦手續,準備手術。”醫生在電腦上操作著,打印出預約單遞給她。
沈念安接過,放進口袋,離開了診室和醫院。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時陰沉了下來,灰蒙蒙的云層低低壓著。
她沒有打車,像個游魂一樣,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附近一個公園,然后坐在椅子上。
手,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剛剛被宣判了死刑的小生命。
“對不起……”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對著那個尚未成型的生命。
“寶寶,別怪媽媽。下輩子,你選一個好媽媽,一個愛你的媽媽……”
她不知道在長椅上坐了多久,直到手腳都快麻木。
這時天空飄起了細密的雨絲,冰涼地落在她的頭發上、臉上。她才像被驚醒一般,緩緩站起身。
離開公園,她往前面不遠有個公交站臺走去。
“嘎吱!”
一輛小車猛踩剎車后,停在她面前。
后座的車窗緩緩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