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史家門外。
史應抓抓腦袋,提步推門。
只是剛打開門,院里就飄著怪異的氣氛,小廝低聲勸告“侯爺正在氣頭上,小侯爺可別再惹他生氣…”“進來!”堂里傳來一聲吼,史應晃晃腦袋,邁著吊兒郎當的步伐進去。
“爹”。
“去哪了?”“去掙銀子,我今日賺了有五十兩,爹你不知道…”“混賬!”話還沒說完,茶杯先摔在腳邊,升起絲絲白霧。
“你去賭錢,居然還被裴珍抓到?!裴家什么家世你不清楚!”瞧見他生氣,史應一瞪眼“我又不喜歡她,本來就是你讓我娶的。
現在人家看不上我,看不上就看不上吧”。
“你!逆子!裴家現在什么情況你不清楚?她爹裴生手里握著戶部,她兄長裴良又和瑞王世子交好。
若是和裴家搭上關系,對我們家只有利而無無弊!陛下才會想起我們!”“要陛下想起干什么?爹,我就不明白了,咱們有錢有閑,認真花銀子不好嗎?靠朝堂那么近干什么?不如明日我帶您一起去,百花樓里姑娘各色各樣,您要不在再”一聽他打諢,史侯氣得胡子發顫“你!給我去祠堂,跪到列祖列宗面前反省!不到婚前不許不準出門!”“爹”“來人,拖出去!”老侯爺氣得胸口起伏,別開眼再不想看他。
見家丁上來就要拉,史應抖抖肩膀“不用,小爺自己會走”。
看著兒子混里混氣,老侯爺捂著胸口長喘氣,造孽啊,養這么個兒子…戶部裴家。
裴珍坐在紅木椅上氣鼓鼓“爹,那史應根本不是好東西,娶過侍妾不說,還好賭成性,百花樓里的姑娘個個都認識他!就這樣的人,你怎么放心把我嫁過去!”“史應再不堪,可到底也是小侯爺,你嫁他,不虧”。
“爹!我可是你親女兒,你怎么忍心把我嫁給這樣的人?”話還沒說兩句,睫毛先染上淚意,裴珍半哭著“我要告訴娘,你”“站住”。
裴生一語喝止,眼神威逼她坐回到椅子上“上個月斗詩宴那首沒人領的詩你可還記得?那首詩,是史應寫的。
如此年紀,便能有此等絕世文采,一旦他將文采展現,必得宮中青睞”。
聞言,旁邊侍候的祝韻眉間微蹙,上個月國公府斗詩宴流出一首詩,遣詞造句、內容深意人稱當世第一。
這樣的榮譽,作詞者不露面不留名,全京城甚至陛下都在找這位才子,,沒想到居然是史應。
“怎么可能?誰不知道史應是個草包,爹,別說作詩,他恐怕連詩集都未曾看過”。
“珍兒,你是爹的親生女兒,爹怎么可能騙你?那史應,定是在扮豬吃虎,一旦撕下面皮,必將驚世”。
“那我也不要他做男人”。
裴珍轉頭轉著手絹“我不喜歡書呆子,爹,這婚退了吧”。
“退不了”。
“怎么可能退不了?”裴珍抬頭,望著他面露不悅“爹,我可是你親生女兒…”“老爺,史侯上門拜見”。
小廝進來稟報。
“這就叫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