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外,官道揚塵。
葉塵帶著蘇晴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讓他受盡屈辱的城池。
他試圖追尋顧長夜的蹤跡,可無論他動用何種手段,詢問何人,得到的結果都是一片空白。
那個魔頭的行蹤,連同他那位名為厲飛虹的謀士,就好像從未在青陽城出現過一般。
所有相關的線索,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抹除,干凈得令人心頭發寒。
這種感覺,就像他是一只被蛛網纏住的飛蛾,無論如何掙扎,都只能感覺到那張網在不斷收緊,卻始終看不見織網的毒蛛藏在何處。
無力,忌憚,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恐懼,在他的道心深處滋生。
……
與葉塵的狼狽奔波截然相反。
距離青陽城三百里外,一處無名山谷,瀑布如練,水潭清澈。
顧長夜正坐在一塊青石上,手持一根翠綠的竹竿,悠閑垂釣。
他身后,厲飛虹一襲白衣,負手侍立,姿態恭敬到了極點。
“主上,青陽城之事已了。葉塵聲名盡毀,如喪家之犬,帶著那名女子倉皇離去?!?/p>
“城主李青玄雖有圣者為其撐腰,不敢明面報復,但已暗中下令,全城之人皆視葉塵為瘟神,避之不及?!?/p>
厲飛虹的匯報言簡意賅,卻將葉塵的慘狀描繪得淋漓盡致。
顧長夜手中的魚線紋絲不動,他甚至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開口。
“飛虹,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做什么?”
這句問話很輕,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厲飛虹的心湖。
他知道,這是主上對他的第一次正式考驗。
青陽城之局,他只是執行者,而現在,主上想看的是他的格局與謀劃。
厲飛虹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壓抑不住的狂熱光芒。
他向前一步,躬身沉聲道:“主上,青陽城之局,可謂一石三鳥!”
“其一,沉重打擊了天命之子葉塵的氣焰,使其道心蒙塵?!?/p>
“其二,也算是對屬下能力的一次小小測試?!?/p>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它讓我們徹底看清了那些所謂正道的虛偽與愚蠢!”
他的聲音逐漸高昂,帶著一股壓抑許久的憤懣。
“屬下認為,我們不應再如之前那般小打小鬧,而是應當正式建立一方屬于我們自己的勢力!”
“以‘萬魔之窟’為名,聚攏天下被正道所不容的奇人異士,行……‘救世之事’!”
他說出最后四個字時,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但更多的卻是興奮。
用世人最恐懼的名號,去做最大義凜然的事,這是何等的諷刺,又是何等的快意!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