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風聲呼嘯。
厲飛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顧長夜身后,他單膝跪地,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主上,屬下剛剛得到消息,天機閣已對您發布了甲級懸賞令。”
他將一張薄薄的紙片呈上,上面用朱砂清晰地描繪著一個黑袍人的背影,與顧長夜的形象有七分相似。下面羅列著他的“罪狀”,以及高達十萬靈石的懸賞。
“天機閣號稱無所不知,情報網絡遍布三州。我們被盯上了,恐怕會有大麻煩。”厲飛虹的頭埋得很低,語氣中透著一絲自責。是他,將主上行俠仗義的事跡傳了出去,本意是為主上揚名,卻不料引來了天機閣這種龐然大物。
顧長夜從閉目養神中睜開眼,接過那張懸賞令,只掃了一眼,便隨手一揚。
紙片在空中無火自燃,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麻煩?”
他轉過身,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憂慮,反而噙著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不,這是機會。”
“一個讓我們‘萬魔之窟’名揚天下,并且……免費招攬人手的機會。”
機會?
厲飛虹猛地抬頭,滿臉都是不解。
這明明是四面楚歌,天下皆敵的死局。天機閣的懸賞令,就如同一張催命符,足以讓任何獨行修士或小型勢力在三天之內灰飛煙滅。
怎么到了主上口中,反倒成了一件好事?
顧長夜看著他困惑的模樣,悠然踱步到懸崖邊,負手而立,望著翻涌的云海。
“天機閣說我們是魔,可曾說清我們究竟做了什么惡?”
他的聲音平淡,卻仿佛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力量。
“他們只說了結果,卻沒有說起因。我們只需將之前做過的那些事,以‘萬魔之窟’的名義,原原本本地公之于眾。你覺得,那些聽故事的世人,會如何看待我們?”
厲飛虹的身體微微一震,腦中仿佛有電光閃過,抓住了什么,卻又模糊不清。
顧長夜繼續說道:“同時,放出風聲。就說我萬魔之窟,求賢若渴。專收那些被所謂名門正派迫害、有才無處施展、心中尚存一絲血性的奇人異士。”
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幾分。
“這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那些沖著十萬靈石來的賞金獵人里,難道就沒有幾個日子過得不如意,受盡了鳥氣的聰明人嗎?”
“當他們發現,追殺的目標非但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反而比他們見過的所有‘正道大俠’都更像個爺們兒,他們會怎么想?”
“當他們發現,我們這里不問出身,不講規矩,只看本事和忠心,甚至能給他們一個遠比當獵狗更風光的未來……你覺得,會有多少人動心?”
轟!
厲飛虹的腦海中如同驚雷炸響,眼前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