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辛道昭喝了回去:“人長大了,腦子不曾長大!你別說話,再護著她,一下變兩下,兩下變四下。”見妻子躊躇不敢言了,方氣惱地斥責,“慈母多敗兒!”
“啪”地一聲,戒尺毫不容情地打在手掌心,辣辣一陣驟痛。居上要縮手,父親哪里能饒她,邊打邊數(shù)落:“叫你魯莽!叫你大膽!叫你自作主張!”
居上被打得大哭,“阿耶,我錯了,再也不敢胡來了。”
連打了十來下,辛道昭的怒氣剎住了,心里知道小懲大誡就罷了,畢竟是女孩家,長到十七歲還挨板子,做父親的也心疼。
但恫嚇還是要恫嚇的,“今日犯錯,背著人懲處你,要是你不知悔改,下次就把闔家下人都召集起來,在他們面前教訓你,知道么!”
居上哭哭啼啼,“那我的面子呢?”
“知道要面子,就不許再犯錯。”辛道昭見頗有成效,也不再訓斥了,只是告誡她,“今日那個金府率,是東宮左衛(wèi)率府的人,奉的是當朝太子的命。眼下朝局雖然漸次穩(wěn)定,追查前朝太子黨羽的動作卻從來不曾停滯。阿耶身在官場,須得步步謹慎,才能保得全家平安,殊勝,你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應當懂得阿耶的難處。”
居上這時反倒可以平心靜氣聽父親的話了,雖然手心還疼著,但大是大非得明白,垂首道:“阿耶,我是真的知錯了。先前我把事想得太簡單,滿以為送些吃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后來才知道,當朝的貴人們,對前朝還是有諸多忌憚。”
辛道昭頷首,“既然明白,不再去觸那個逆鱗就是了。”
居上道是,頓了頓又問:“存意那里,是再也不能去探望了嗎?”
辛道昭嘆了口氣,“倒也不是不能夠,且再過一段時日,等一切平復下來,事先去率府通稟一聲,得了首肯再去,人家也不好發(fā)難。”
阿耶說完,負著手出去了,阿娘到這時才敢來看她的手,忙著吩咐藥藤,讓人趕快敲冰來,給娘子敷一敷。
藥藤領(lǐng)命去了,居上安慰母親:“阿耶打得不重,其實已經(jīng)不疼了,阿娘別擔心。”
楊夫人唏噓不已,“也怪我,想得不夠深,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去。”說著抬眼打量女兒,“終究還是念著少小的交情,我的殊勝,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看人家落了難就遠遠避開。只是殿下和一般皇子不一樣,你瞧九王雖貶到郜城去了,身上還有王爵。殿下呢,這輩子怕是都離不開修真坊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居上很為他難過,但自己能做的,也不過替他感慨命運的不公罷了。
改朝換代,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新朝建立之后,臣僚的官職多有變動,譬如阿耶,就從先前的御史大夫,升任了右仆射。
既然有右仆射,自然還有一位左仆射,阿耶代表的是前朝舊臣,那么與之抗衡的,便是陪同新帝南征北戰(zhàn)的開國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