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可能是太后,也不可能是皇后,那么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太子。
怪只怪傳話的人沒有避諱,真是連捂嘴都來不及,這下算是讓她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微挺了挺xiong膛,重整一下精神,漠然應了聲“知道了”,方才對堂下道:“小娘子不是要見太子嗎,凌某就是太子。”
此刻的居上,真恨不得地心有個現(xiàn)成的洞,能讓她一頭扎進去。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荒謬的事,隨意結識一個姓凌的就是太子,這運氣真是好得沒邊了。
剛才她信口雌黃,說了什么?是不是說自己要見太子,是為了嫁給太子?天啊,這不會是個噩夢吧,怎么會如此真實!看看上首的人,揭穿身份后好整以暇,那句“凌某就是太子”,說出了定鼎天下的恢弘氣勢。
自己現(xiàn)在應該做什么?忙拉著同樣驚呆的藥藤肅拜下去,盡量做到禮多人不怪吧。
上首的人扔了句“免禮”,頓了頓又道,“剛才小娘子所言……”
“全是胡說八道,請殿下別當真。”
這就不對了,凌溯瞇了瞇眼,“全是胡說八道?也就是說小娘子求見太子的原因是杜撰的,既然不是真心求見太子,那就證明確實是一心想去探訪高存意,好為今日的一切做準備。”說罷竟有些痛心疾首,“我原本已經相信小娘子的話了……”
居上頓時騎虎難下,不承認,接下來是大罪;承認了,臉就徹底丟盡了。但是相較全族獲罪,個人的榮辱其實不算什么,權衡利弊一番,兩者取其輕,她垂頭喪氣說是,“我太驚訝了,一時腦子轉不過來……沒錯,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見到太子殿下。”
凌溯轉頭看了看一旁的長史,嘲弄道:“辛娘子一會兒是,一會兒又不是,真把我弄糊涂了。”
居上忙道:“我可以糊涂,殿下千萬不能糊涂。我昨日求見太子的內情屬實……殿下什么時候放我們回去?”說著又要咧嘴,“我想回家。”
罷了罷了,又要哭起來,一哭就讓人頭大。
凌溯擺了擺手,對副率道:“放她們走吧。”語畢又垂目打量一眼,“不過小娘子打算穿成這樣回去嗎?”
居上才想起自己還穿著囚服,只好求了恩典,容她們把衣裳晾干再換上。
好在后衙沒有人來往,藥藤找了兩根長槍,把衣裳挑在太陽底下暴曬。夏日的陽光毒得很,不消半個時辰就差不多了,這期間兩個人托腮坐在臺階上,藥藤覷覷自家小娘子,“無巧不成書。”
小娘子兩眼發(fā)直,把臉埋進了臂彎里。
唉,確實難堪,誰也沒想到凌將軍就是太子。藥藤說:“咱們早該想到的,姓凌,在東宮任職,除了太子殿下,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