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另有所愛,招惹居幽干什么!
天下沒有一個女子私會男子不圖長久之計,果然那女郎嘆了口氣,“總是偷偷摸摸背著人,什么時候是個頭?郎君,你不知家中那位,為了你茶飯不思,你還是寫上一封信安撫安撫吧。”
武陵郡侯笑了,那笑容實在刺人眼,“我寫信給她,你不是不高興嗎,如今怎么又來催我?”
那女郎微微低頭道:“其實我不該不高興,郎君結(jié)識小娘子在先,是我奪了小娘子所愛。這段時間我想了又想,郎君不單該給小娘子寫信,更該親自見小娘子幾回,盡早把親事定下才好……”
她一面說著,一面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居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謂的辛家女郎,竟然是居幽身邊的果兒。
惶然回頭看,藥藤和候月也傻了眼,一時愣在那里,想不明白婢女怎么敢撬了主人的墻角。
從果兒的話里,隱約能夠分辨出,武陵郡侯和居幽一見鐘情是真的。難道因為他們經(jīng)常書信往來,果兒有了接近武陵郡侯的機會,所以旁生枝節(jié),兩個人好上了?
居上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沖過去質(zhì)問她,奈何被藥藤和候月拉住了。
再聽下去,還有更令她惱火的話,實在讓人驚訝,世上還有如此惡毒的女子。
果兒遮遮掩掩說得委婉,“郎君身份尊貴,我只是辛家小小的婢女,若想長相廝守,實在難如登天。且家中大娘子指婚太子,二娘子和三娘子眼看著水漲船高,郎君若是迎娶了二娘子,對郎君仕途有助益。我家二娘子,性情溫和,且平時很聽我的話,這種人不難拿捏。等郎君把她迎進(jìn)郡侯府,我就能名正言順跟著二娘子過去,到那時我離郎君便愈發(fā)近了,不必像現(xiàn)在這樣,見一面還要找諸多借口。”
武陵郡侯聽了她的話,似乎有些猶豫,“二娘子畢竟是太子妃的妹妹,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時候只怕更加不好脫身。”
果兒說:“郎君不必?fù)?dān)心,迎娶新婦是為了傳宗接代,若二娘子一直不能有孕,她就得替郎君納妾。到時候自然有人出來勸解,與其納外面不相熟的女郎,不如抬舉身邊伺候的人,圖個一心,如此一來,咱們就有了指望……”說著拉住了武陵郡侯的手,輕輕搖撼央求,“郎君,我出身微寒,從不奢望能做郎君正妻。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讓我進(jìn)郡侯府,日日見到郎君,我就心滿意足了。”
躲在暗處的居上氣得七竅生煙,細(xì)想真是遍體生寒,要是這件事讓他們辦成,居幽以后怕是要被生嚼了,還有苦說不出。
難怪幾次在府里遇見果兒,她都鬼鬼祟祟的,那時候滿以為她正給居幽傳信,居上也不曾懷疑她。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同長大的人,竟會這樣精心算計,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果兒的這番籌謀,果然得到了武陵郡侯的認(rèn)同,雖然確實冒險,但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其他更圓滿的妙計。
如今世道看似開明,其實人之尊卑界限,從來不曾被打破。豪門要與世家聯(lián)姻,有爵在身的若是迎娶婢女,那與迎娶北里的娼優(yōu)沒有區(qū)別,被人笑掉大牙之余,還會惹上一身官司。但感情這種事,實在難以說清,他當(dāng)初是對辛家二娘子一見鐘情,可誰又想到一來二去間,發(fā)現(xiàn)二娘子身邊婢女才是真正令他付出真心的人。如今想堂而皇之在一起,只有娶個大的,饒個小的。
再三思忖,他橫下了一條心,“等我回去稟報家慈,擇個吉日就托媒人,上辛家提親。”
果兒說好,“郎君回去記著寫信,盡快送到二娘子手里,她那雙眼睛,都快盼瞎了,接了信自然高興。我再替郎君說說好話,就說郎君最近身上不豫,二娘子聽了必定心疼,就不會怨怪郎君了。你我要圖長遠(yuǎn),不能只看眼前,將來再見機行事……反正郎君,我可指望著你了,你一定不要負(fù)我。
”
溫柔的言語,一聲聲讓武陵郡侯掉魂。心上人的主意看來萬無一失,且把人弄到面前,辛二娘子燈下黑,一時不會發(fā)現(xiàn)。
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武陵郡侯道:“你放心,我定不負(fù)你。”說出了與世道抗?fàn)帲赂易穼矍榈挠職狻?/p>
“我非得……”居上哪里忍得住,就要蹦出去,又被藥藤和候月拉了回來。
藥藤壓聲道:“小娘子要捉奸,也得師出有名,二娘還沒與郡侯定親呢,他們倆廝混,至多丟面子,不犯大歷律法。”
這里強自按捺,那廂已經(jīng)說定了,果兒送別武陵郡侯,溫聲道:“郎君先走,我今日是借著給小娘子祈福來的,過會兒還要去求道符咒。”
武陵郡侯頷首,又難舍難分了一番,這才順著來時路回去了。
果兒目送情郎走遠(yuǎn),眉眼間很有大事已成的饜足。
藥藤和候月還在商議,要不要暫且不動聲色,回去再從長計議,居上卻不管那許多了,咬牙道:“還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