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家的小娘子,或是喬太師的孫女,你選一個。”
他沒有說話,半晌道:“兒現(xiàn)在不想成婚。”
圣上垂著眼睫,盯著茶湯上的沫勃道:“早年南征北戰(zhàn),沒有家小可以免于分心,如今大業(yè)已成,你是長子,合該冊立太子妃,給我凌家開枝散葉。”頓了頓又問,“你看辛家大娘子怎么樣?那日燒尾宴上,朕曾留意過她,樣貌生得好,也有臨危不亂的膽色。”
他還是沒有松口,“兒與她不相熟,沒有想過立她做太子妃。”
圣上微微揚起了聲調(diào),“沒有?朕怎么聽說鄜王劫獄那日,她也在修真坊,后被一并帶回了左衛(wèi)率府。你審問她時,說過要娶她為妻,有沒有這事?”
他不由怔了下,果然謠言傳啊傳,傳到后面就起了變化。當然也不排除其中有圣上刻意扭曲的成分。
“不是兒說要娶她為妻,是她說要嫁太子。”
圣上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區(qū)別嗎?”
他忽然覺得有理說不清,這兩句話,怎么就沒區(qū)別了?
老父老母盼望他成家的心思很明確,圣上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不必在意前朝舊事,也不用擔心朝堂上有人反對。凌氏與門閥聯(lián)姻是大勢所趨,那四大家,有哪家不出幾位皇后,幾位貴妃?
他還不松口,圣上也退了一步,“那就將她指給凌洄吧,這等女郎就不要旁落別家了。”
他想起前一日在趙王府上,自己一時沖動對她說出的話,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不給交代不行,也不能因她弄得兄弟鬩墻,最后無奈道:“還是兒聘她吧。”
圣上說:“果然?”
他沉痛地點點頭。
這時皇后從外面進來,“坊間有傳聞,說你與她素有私情,既然如此就擔起責任來,堂堂的儲君,不要落了短處在外。”
這就是百口莫辯,一下子發(fā)展成了有私情……他無話可說,唯有默認,“請阿耶阿娘做主。”
反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前朝的預備太子妃,又成了本朝貨真價實的太子妃,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是要娶她的。既然要做夫妻,就該說真話,但好像他的真話不那么動聽,從她收回荔枝的動作可以看出,她又不高興了。
他暗暗搖頭,這女郎爽朗起來很爽朗,小氣起來是真的小氣,她也不動腦子想想,如果烽火狼煙中,他還有殺敵以外的興致,那她以后怕是有操不完的心了。
不過懶得與她爭辯,這好山好水當前,糾結(jié)那些做什么!
她呢,虎著臉站起身便要走,他遲疑了下,“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