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實的人,不該動的心不會動,若是動了,就必須與之過一輩子。”
這話就值得再三品砸了,事分兩面,大致來說,他是個靠得住的郎子,不會隨便胡來。但若像五兄似的走了神,很有可能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到那時可就麻煩了。
居上沉默地看他一眼,放下了垂簾。
凌溯則將她的反應,理解成已經(jīng)明白他的苦心了。如此深情的告白,她總算知道自己的地位是無可撼動的了吧!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她永遠是他心中的第一位。他從來不做無用功,值得他花這么多心思的,世上只有她了。
于是兩下里各懷心事,就這樣一路無言回到了行轅。居上下車后便直回內(nèi)院換衣裳去了,留下凌溯在前面等著,順便查問長生結出現(xiàn)的經(jīng)過。
門房仔細回憶后,據(jù)實道:“那人沒什么特別之處,很尋常的打扮,看著像個腳夫。略帶了些東都口音,送完就走了,沒有多說一句。”
長史道:“臣已命人暗中查訪城中腳店和邸舍,先找到此人,再行深挖。”
這里正說著,先前派出去的郎將到了門上,腳步匆匆進來回稟:“卑下盤查了修真坊一線所有的武侯鋪,這半個月來,不曾有人探訪過高庶人。庶人目下還在院內(nèi)關押著,卑下問過送飯的卒子,據(jù)說一切如常。庶人每日例行要書之外,在園子里種了好些菜,閑來蹲在菜壟上捉蟲,還喂了兩只雞。”
凌溯不由哼笑,“他還真悠閑過上日子了。”略沉吟了下又吩咐,“著人盯著修真坊,坊中若有異動,不要強行壓制,立刻回來稟報。”
長史有些遲疑,“萬一高存意有潛逃之心呢?”
凌溯道:“那就讓他逃。前朝余孽沒有想象的那么多,助他出逃的人,不過是想在圣上面前拆我的臺罷了。”
可見是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高存意若一逃,則太子殿下再無顏面可言,儲君對朝政的把握能力,也就值得懷疑了。
長史明白過來,“殿下是想讓這爛瘡徹底發(fā)作,還有長生結……莫非是有人隔山打牛,想挑撥郎君與右相之間的關系?”
凌溯笑了笑,沒有多言,只是吩咐郎將:“照我的話去辦,悄悄行事,不得對外宣揚。”
郎將道是,領命去了。
長史正想詢問娘子出入怎么安排,抬眼就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走神了。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太子妃娘子穿著一身嫩鵝黃的襦裙,挽著水龍吟的披帛。眉心一點朱殷的花鈿,把人點綴得生動可愛。
長史知道,這種時候再談政事不合時宜,忙低下頭,退讓到了一旁。
居上從凌溯面前經(jīng)過,完全沒想過問他好不好看,自顧自道:“時候差不多了,咱們走吧。”腦子里充斥的也全是胡月樓最新的菜色,去年加了紫蘇的通花軟牛腸讓她惦記到今日,不知今年入了秋,有沒有發(fā)掘出螃蟹的新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