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解釋,東宮調發府兵十人以上,尚且要銅魚符與敕書,你要將北衙禁軍收入帳下,難道僅憑裴氏的一張巧嘴嗎?”
如此上綱上線的指責,立刻壓下了凌冽的氣焰,他抱拳的手又緊了緊,低頭道:“阿娘誤會了,兒從來不曾讓阿姨為我求情,想是阿姨護子心切,辦事逾越了,請阿娘寬待。再說搬到甘露殿一事,她曾與兒說起過,是為就近照顧阿耶……”
“錯了!”皇后寒聲道,“太極宮中有我,有淑妃,有胡順儀,這些人都是不頂用的,只有這裴氏深得你阿耶的心嗎?再者,什么護子心切,別忘了你管誰叫娘,她護的,又是哪門子的‘子’?”
凌冽被她質問得答不上來,原本自己來了,是想給母親做靠山的,誰知皇后氣勢洶洶,邊上又有個凌洄虎視眈眈,即便凌溯不在,他也只能吃下這啞巴虧。
“是。”他咬著槽牙道,“是阿姨逾矩了,兒代阿姨向阿娘請罪,請阿娘看在兒的面子上,饒了阿姨這回,兒自會叮囑阿姨日后謹言慎行,不惹阿娘生氣。”
皇后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今日給的教訓也足夠了,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沒想要裴氏的命。便舒了口氣道:“罷了,原本是要杖斃她的,既然你求情,那就饒她一命。只此一次,要是下次在讓我知道,就不像今日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凌冽道是,退后兩步攙扶裴氏,慢慢退出了兩儀殿。
皇后看他們母子走遠,方收回視線,站在圣上的病榻前輕嘆了口氣,假模假式道:“裴氏不知事,連累三郎失了顏面,孩子怪可憐的,攤上這樣一位生母。”
圣上皺眉,有氣無力道:“人你打了,氣也出了,還待怎么樣?”
皇后聞言,又換了張笑臉,溫聲道:“我與二郎來兩儀殿,原本是有件喜事要與陛下商議,一打岔竟弄忘了。這事與二郎婚事相關,你也知道二郎,眼光高得很,不肯隨意將就,我替他物色的兩家女郎都十分相宜,他倒也沒有異議,特來呈稟陛下,請陛下為他挑選。”
圣上頭還暈著,心里覺得她多少有些不顧他死活,這個時候還來回事。轉念再想想,凌洄脾氣古怪,只要不想娶男子就行了,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遂問:“哪兩家的千金?”
皇后隨口道:“一個是輔國大將軍家的長孫女,一個是辛家的三娘。”
圣上混沌的腦子重新轉動起來,“沒有第三家了嗎?”
皇后說沒有了,“別家的他不喜歡。”
那還有什么好選的,圣上道:“辛家到底有幾位女郎?干脆把四郎的婚事也定了算了。”
皇后知道他負氣,只當沒聽懂,正經答道:“只有三位,二娘已經許了人家了,再沒有第四個配四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