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不到一個月,陽瑜又到了長沙,熟門熟路去找林楊白。
這一個月來,他們的聯系少得可憐,她回去好幾天,林楊白才給她發消息。陽瑜憋著一口氣,本來不想理他,可一想,欠東西的是她,理虧的也是她,應該她主動才是。
人家都沒計較她占了大便宜,也是后來從趙明娜那里知道,林楊白的別墅兩千多萬。
他居然說給就給了。
林楊白的消息很日常,說不到幾句就不見了人影,陽瑜經常等著他下一句話,等到自已忘記。下一次他再發來消息,陽瑜就裝作沒看見,但他會主動解釋之前干什么去了,這樣一來,倒顯得她小氣。
大門的鑰匙她有,門前停著一輛新車,是她喜歡的樣式,陽瑜看了一圈。她的房間還是之前的樣子,但是被打掃過,被子是陽光曬過的味道。
床頭柜放著房產證,已經辦下來了,她的名字清清楚楚印在上面。陽瑜指尖摩挲著,心里沉甸甸的,將本子放進抽屜,洗完澡,打開冰箱看了一眼,果然什么都沒有。
出門采買了一大堆吃的,將排骨放進砂鍋慢燉。陽瑜這才拿出手機給林楊白發消息,好久沒有人回,電話打過去,鈴聲居然是從家里某個角落傳出來的。
陽瑜收起手機,心里最后一絲僥幸消失殆盡,蹭蹭蹭上樓。臥室漆黑,遮陽的窗簾嚴絲合縫,沉悶的空氣中是空調單調的聲響。
床上有人安然睡著。
陽瑜冷淡著表情,將被子掀開,手摸到冰涼的肌膚,動作一頓,用力拉他,“起來。”
她花費那么大力氣將他的作息改過來,結果一走這人就原型畢露,功虧一簣。要不是欠他太多,她真是不想管他。林楊白半睡半醒,裹著被子一滾,將陽瑜也帶去床上。
“林楊白!”陽瑜咬牙。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聲音是睡醒后獨特的沙啞,“干什么?”
隨后反應過來似的,“你回來了?”
她身上是熟悉的香氣,不像他,渾渾噩噩沉悶的味道,厚重陰暗,粘稠到掙扎無果,整個人包括精神,會慢慢被吞噬殆盡,直到世間再也沒有他的蹤跡。林楊白深吸口氣,手臂輕輕收緊。
他看著瘦,整天提不起力氣,懶散的沒有骨頭。用力的時候卻又像是蟒蛇纏住可口的獵物,一點一點纏繞,叫人毫無掙脫的余地。陽瑜痛的齜牙咧嘴,冰涼的臉貼在她的脖頸上,動脈中溫熱的血液傳遞出熱量,她的溫暖漸漸將他包裹。
太近了,彼此的氣味相融,緊緊相擁,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心跳。他的身體太硬,硌的她很不舒服,陽瑜扭了扭,被他四肢纏住,柔軟的頭發在臉上輕掃,聽他道:“別動,就抱一下,就一下。”
說話時冰涼的唇瓣在她鎖骨上若即若離,毫無欲望,不存在seqing,只是簡單溫暖的擁抱,像是航行許久的人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安全停靠的港灣。他像小孩子渴求關愛一樣縮在她懷里,呼吸漸漸放輕。
陽瑜被林楊白枕著一條胳膊,他整張臉埋在她xiong前,一點也不嫌悶,睡得無比安靜。一只手摟在腰后面,似乎沒有用力,但她一有離開的趨勢,會很敏感地扣緊。
悄悄從枕頭下摸到遙控器,將溫度從十六度調到二十幾度,陽瑜也安靜下來。還沒有去單位報到,鍋里煨著湯,最遲一個小時就要去關火。
這一覺睡得很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都黑了。
林楊白甩甩悶痛的腦袋,洗了個澡下樓。
電視機打開著,空氣中是濃郁的肉湯味道,廚房有炒菜的聲音。不再是冰冷的黑暗,如死地一般靜無人聲,玄關處放著兩只歪扭的鞋子,沙發上是一件連帽防曬衣跟女士挎包,茶幾上洗好的水果鮮香誘人,旁邊擺了一排可愛的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