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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愣了一下,最終什么都沒問,而是拿出一個合同模版。
“好的,小姐,請問需要通知您的家人嗎?”
江雪怔了怔:“我沒有家人。”
男人沉默半瞬:“好,您簽字就可以了,我們給您安排。”
江雪接過筆,剛簽下名字,一個冰冷暴怒的聲音在她身后炸響。
“江雪!你要給誰辦葬禮?”
原來霍硯并未真的離開,而是一直站在角落。
喬念依偎在他懷里,委屈巴巴地捂著肚子:“我們都活得好好的,江雪居然給活人辦葬禮,難道是扎小人不成?就又想換個更陰毒的方式詛咒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嗎?”
身體上的針孔還在隱隱作痛,江雪愣在原地,一股悲涼瞬間將她淹沒。
臨終之際,她只是想給自己辦一場體面的葬禮。
為什么連這點卑微的愿望,也能被扣上謀害的原罪。
“這葬禮是我給自己定制的”江雪聲音嘶啞:“我快死”
“閉嘴!”
霍硯粗暴地打斷她,眼底陰沉又濃三分。
他上前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只能活著,活著贖罪!”
可是,她真的要死了啊。
江雪看著他盛怒的臉龐,帶著笑容緩緩搖頭,絕望中又帶著解脫。
可笑。
原來,她唯一的自由,竟然是沒有人能留得住她。
霍硯瞬間被她的眼神刺痛,他更加煩躁,一種失控的憤怒幾乎吞沒了他。
“執迷不悟是吧?”
他拽著江雪的手腕,像拖拽一件沒有生命的物件,徑直走向醫院旁邊那片正在施工的工地。
幾米的深坑就在江雪眼前,霍硯的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