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撲到皇帝的腳邊,大膽道:“陛下,此事主子確是冤枉的,是奴婢看荊將軍醉了,引她來此僻靜處休息,并不知房內還有其他人?!?/p>
荊白練忽然冷笑一聲:“春柳,你若不說實話,且不論幕后之人會不會保你家人,我若不死,出去第一個殺你全家,本將說得出,做得到。”
春柳渾身一顫,忽然朝著皇帝重重磕頭:“是敏貴妃,是她與余小姐合謀,前些日子,京中盛傳一張將軍的畫像,二皇子看了,嫌惡其粗鄙蠢笨,恰逢余姑娘進宮,二皇子對余姑娘一見鐘情,遂讓奴婢于今日把將軍引到此處。”
“你胡說?!庇嗨厮剜鴵溥^來,抓住了白練的胳臂,凄然道“白練姐姐,我們自幼相識,我怎會害你?定是這賤婢攀咬!”
荊白練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自幼相識,你也知我們是自幼相識?多少年的情分了,你竟真的做得出。”
敏貴妃低著頭,卻看也不看春柳一眼。
春柳看著眼前這幕,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忽然凄然一笑。
她朝著慶隆帝磕了個響頭,又轉向荊白練:“將軍保家衛國,是春柳糊涂。今日所言,絕無半句虛言。只求將軍能護我家人周全,春柳在此謝過?!?/p>
話音未落,她猛地撞向旁邊的石柱,速度之快,一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鮮血瞬間染紅了青磚。
“噗——”秦驤岳許是被刺激到了,看見這一幕,根本承受不住。
緊跟在春柳后腳也噴出一口血來,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眾人亂作一團。
慶隆帝盯著地上的血跡,良久才閉了閉眼,輕咳一聲,頃刻間,春柳的尸體已經被拖了出去。
殿內混亂的場景瞬間恢復了寂靜。
慶隆帝冷冷開口:“二皇子李昭,陷害忠良,戕害手足,罰三十杖,幽禁宗人府,非詔不得出。敏貴妃降為敏嬪,遷居冷宮。余素水罰抄女誡五十遍,杖責三十,送回工部尚書府嚴加看管。工部尚書教女無方,降三級,罰俸一年,此后,余家女不可再入皇親之選?!?/p>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昏迷的秦驤岳和荊白練身上。
“幾人婚事,暫緩?!?/p>
皇帝“婚事暫緩”四字話說出口,荊白練便瞬間明了了這位老謀深算的帝王是什么意思。
暫緩,不是取消,意味著幾人的婚事并未作廢。
對李昭的懲罰也是重拿輕放。
宮廷杖刑是皇帝身邊的刑獄司掌管的,打輕還是打重全憑皇帝一句話。
還有幽禁宗人府也沒個具體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