簋街的店鋪一共就這么幾家,鄧老板能夠在這里擁有一席之地,當然不可能是個蠢蛋。隨隨便便一個攤主介紹人過來,就錄用合作,剛畢業的大學生萌新都不敢這么干。
更何況還是在簋街做大生意的鄧老板了。
鄧老板見搪塞不過去,只能開口:“真是瞞不過你們,我確實派人調查過王師傅,也知道他從前做個體金銀首飾加工的,但他前年生了場大病,把積蓄全花沒了。”
“環境處應該調查過他吧,他無兒無女,早年是結過婚,但老婆難產死了,就一直孤零零的,但他手藝好,禹城愿意做明器的師傅又不多,我看他急用錢,工費要得也不算太高,就同意跟他合作了。”
陳清淮聽完,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為什么會急用錢?”
按理說,王師傅的病已經痊愈,雖然積蓄花沒了,但手藝還在,他明明還會打金,為什么偏偏要去給人做明器?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就說要急用錢,人還是老許介紹過來的,性子又本分,我用他也不奇怪吧?”
陳清淮呵聲一笑:“一個疑似盜墓賊的人給你介紹匠人,你就不怕這王師傅從前是替盜墓團伙銷金的人嗎?”
鄧老板一噎,臉上有些掩飾不住的尷尬:“這老許不是年紀大嘛,他就算是盜墓的,頂多也就是個邊緣人,否則怎么會經常一個人來簋街擺攤,賣的生坑貨也都不是什么值錢東西。”
何燁看著淮哥和胖老板你來我往,一時之間已經聽楞了,果然他在環境處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瞧瞧淮哥,干老師真的太屈才了。
“鄧老板,您做生意要是像現在這樣說話,那以后還是別做了吧。”陳清淮就最討厭跟這些生意人打交道,黏黏糊糊地說話,見天地喜歡跟你繞彎子,不到萬不得已,就是不說真話,“一個年紀大的老年攤主,賣點不值錢的生坑貨,你鄧老板怎么會結識這種人?你不要跟我說什么善心大發,我可不是剛入學的小學生。”
……淮哥威武!
“鄧老板現在不愿意說也可以,小何,通知你們高處長,咱們帶鄧老板回環境處好好說。”陳清淮順勢站了起來,挺拔的身體讓他身上的氣勢愈發突出,“鄧老板,你覺得怎么樣?”
禹城什么時候,多了個這么難纏的人物?
鄧老板覺得非常不行,環境處的高光頭可不是吃素的,他可不想進去之后,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傳聞到同行耳朵里,他還要做生意的。
“我呢,也只是想要替我小師弟討一個公道而已,他姓許的敢拿沾了鬼咒的東西害人,我這人最是睚眥必報,要是鄧老板你執意要袒護這人,我做出什么事情來,可都是說不準的。”
說完,陳清淮就直接往外走了,真就大步往外走,何燁差點兒都沒跟上,更何況是鄧老板了。好在他喊來店員小李,總算是把人攔下了。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得罪環境處還是得罪老許,鄧老板心里顯然做好了權衡。
等再度坐下來,鄧老板讓店員小李守在店外,自己則把門關上,這才開口:“老許呢,確實跟一伙盜墓的關系不錯,那些人手里漏些東西給他,他攢一攢,就來簋街把東西出了,賺個養老錢。”
“我結交他呢,其實是為了交好那些盜墓的,這伙人本事很大,我呢,就想做點賺錢的生意,簋街這地方只要沒人查,就是安全的生意。”要早知道事情變成這樣,他打死也不去結交老許這人了。
總算是說些真東西了,陳清淮輕輕哦了一聲,又問:“所以,這群盜墓的,什么來歷?別說你不知道,我不信。”
像是鄧老板這種奸猾人物,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絕對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沖上去結交人,太假。
“這群人,聽說是從甘陜一帶過來的,本事極大,剛來禹城不久,就出了好幾件大東西,我當然也眼饞啊,這不就想找點門路嘛。”違法的事情他不做,但賺錢的生意,誰不想做啊。
“什么大東西?我想知道清單。”
鄧老板就說了幾個名字,全是些古董,陳清淮讓小何天師記下來,直接發給姓高的,讓環境處的人去查。
“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可以讓我們開店做生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