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縣,城中心。
最氣派的九層樓閣燈火通明。
樓頂大廳內,平陵縣九大家族的掌舵人,九位神海境修士濟濟一堂。
陳懷安只帶了兩個人。
披著黑衣,帶著黃金面具的宋明,像個護衛站在陳懷安的身后。
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像個沒毛猴子的侯三郎,也站在陳懷安的身后。
“陳大旗官親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為首的平陵縣周家老祖周松年,神海大成,須發皆白,他是江靈郡周家的旁支,拱手道了一句。
“不知此來,有何指教?”
陳懷安在主位坐下,無視兩旁射來的或審視、或敵意、或輕蔑的目光,開門見山:“指教不敢當,只為‘糧’字而來!”
“平陵糧倉,豐年卻言欠收,糧價一日三漲,最后漲到十幾倍?!?/p>
“貴縣如此行徑,是想逼我豐陵餓殍遍野?”
廳內的氣氛,瞬間緊繃!
“陳大旗官此言差矣!”脾氣火爆的平陵縣李家家主李奎,神海境小成,拍案而起。
“天災難測,減產是實情!糧價隨行就市,我平陵賣糧,何錯之有?貴縣財大氣粗,多花些錢糧又算什么?”
“哦?天災難測?”陳懷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李家主,平陵西河谷去年秋收,是你家種了三萬畝良田,創了十年之最,這‘災’從何來?李家倉庫堆砌如山的陳糧,莫不是長了翅膀飛來的?”
李奎臉色瞬間漲紅,嘴唇哆嗦,一時語塞!其余幾家家主臉色也是一變,眼中驚疑不定,他怎知如此詳細?
“石猴子!”陳懷安輕喚了聲。
侯三郎聞言,立刻打開包裹。
“嘩啦啦!”倒出一堆賬冊、契書、密信抄件。
“孫家,私設地下糧倉三處,藏糧萬擔,皆做新糧標記,分別位于……”
“周家在西河谷的地下糧倉……”
侯三郎隨便撿起一本,念了出來。
陳懷安指尖敲擊桌面,侯三郎立刻停了下來。
“至于散布糧荒謠言,抬高糧價的證據……各位家主,需要我念一念這些信函的開頭稱謂和印鑒嗎?”
“原來陳大旗官是來我平陵問罪的!”周松年聲音干澀。
“問罪?”
陳懷安搖頭輕笑,眼神卻冷了下來:“周老,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