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氣味撲面而來,身下的土地有些shi潤。陣陣涼風從褲腳穿進大腿根,賀思佳手指微動了一下,緩緩蜷縮身軀。
四肢劇烈麻木后痛覺回歸,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喉嚨悶聲哽咽,指甲緊緊掐進泥土地,賀思佳咬緊牙根,額頭瞬間冒起了層層冷汗。
整個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嘩嘩的水聲像是在耳邊,又似乎離得很遠。蕭瑟的秋風聲凄涼又悲憤,呼嘯吹來,瞬間蓋住了漸行漸遠的水流聲。
沒有蟲叫,沒有鳥鳴,這里不是在墜落的山谷。
她低頭安靜了幾分鐘,撐著地面緩緩站了起來。
天空有些暗沉,分不清現在的具體時間。遠處的風口處有一個剛好夠二三人通過的山洞,高嵩幽深,層層巖石排山倒海向下壓迫,峭壁的邊緣沒長茂草,她在的地方是懸崖邊下一個隱蔽陌生的臺面。
賀思佳不由吞了口唾沫。
這里是在半山腰。
她從上面掉下來,沒有墜入毫無生還的急促河流,而且掉進了一個被雜草叢掩蓋難以發現的暗藏臺面。
是連小時候被賀簡凡帶著來過好幾次岳華山,都從來沒有發現過的隱匿平臺。
衣服不知道被什么劃破了,纖白手臂上零零散散分散著幾條紅腫結痂的細條劃痕。手肘的淤紫看似嚴重觸目驚心,好在里面的骨頭沒出什么大問題。
褲子上沾了不少干涸的灰泥巴,賀思佳捏著褲兜嫌棄地抖了抖,看到指甲縫里滿是灰黑的泥土后,她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陳書陽是真想要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她運氣好掉到了這個被雜草遮掩的臺面,那么現在的她已經墜落山谷,尸骨無存了。
賀思佳拖著大腿根緩緩往登山包方向走去。
上一世差點誤要了陳書陽的命后她是有過懺悔,可如今的陳書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至她于死地,再濃厚想要懺悔的心,也抵不過他一次又一次的蹬鼻子上臉。
賀思佳彎下腰冷冷地拾著背包旁散落一地的物品。
小平鎮來接她的人也是陳書陽,車內談話間說出的好幾個當地岳華山的細節,她才會把陳書陽誤當做是賀簡凡并且毋庸置疑,直到聚會第三天賀簡凡突然出現。
她攥起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