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打岔,在場反應最快的就是荀晝生了。
他鼓鼓囊囊的背包像百寶箱似的,從里面掏出了一件又一件外套。
程杉拿人手短,穿上了荀晝生提前準備好的外套,他又給對方提高了點評分。
這人還算有良心,想要泡他姐,還給他帶東西,這就是愛屋及烏嗎。
他趁荀晝生低頭,飛速沖岑桉眨了眨眼。
岑桉:“……”她該不該告訴弟弟,她出發前給他多帶了薄外套和羽絨服,和她的一起放在行李箱里。
只不過沒想到今天會有上雪山的行程,她壓根就沒把衣服拿出來。
荀晝生給她披上的夾克還有股皂香,像是新洗的沒穿過,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處。
她能感受到這份適度的體貼,盡管如此,岑桉還是想不通,自己剛才怎么就跟下了降頭似的,被一個笑一只手勾了魂。
不過她向來不為難自己,想不通就拉倒,感情的事誰說得準,更何況她還不知道荀晝生懷的什么心思,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生存,活都不一定能活談什么感情。
思想是很豁達,她的手卻有自己的想法,食指的指尖在拇指上捻來捻去——人在尷尬的時候手是閑不住的。
被弟弟親眼目睹了全過程,她現在特別想摳個地縫躲進去。
總有二百五不會看氣氛也不會看臉色。
程杉眼尖地注意到她的舉動,湊了過來,聲音壓得像在做小偷小摸的勾當:“不太好吧姐,感情的事是不能用金錢解決的。
”岑桉:?岑桉:這個弟弟不想要了,能不能換一個,微瑕便宜出。
雪山東麓有條索道,看上去年久失修,纜車在風中搖曳,只一眼便心驚膽寒。
據荀晝生所說,這條索道有些年頭了,是從前供奉雪山神明的村民修的。
山腳下聚居的村落都有著共同的信仰,他們尊崇雪山,敬畏雪山,靠雪山吃飯,雪山給農耕提供土壤和水源,他們拜天地、祭神明來感謝雪山庇佑,祈求風調雨順,祈禱降福免災。
“那個時候,大家都喚她雪山娘娘。
”雪山一脈是十年前沒落的,幾個村子陸陸續續地搬走了,只有荀家村還堅守在這兒,但人心也早就散了,最初還有幾十口人,慢慢演變成十幾口人,現如今也僅剩下不到十個常住村民。
“他們為什么不走?”程杉問。
“我當時也不懂,后來想想,可能因為貪婪吧。
”荀晝生領著他們到了索道站,熟門熟路地走完安全檢查和設備操控的流程,仔細擦拭表面的泥土灰,而后打開纜車車廂的門示意他們進去。
岑桉略一遲疑,就跨上了車,程杉腿肚子都軟了:“靠譜嗎?”“很安全。
”荀晝生看出他害怕,“要不你在這里等等,我先帶你姐上去?”程杉心一橫,抓著把手閉眼坐了上去,牙都在打抖。
他不放心岑桉一個人上去,他也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在下面,恐怖片里單獨行動的死亡指數蹭蹭上漲,他還沒那么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