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寧心頭猛地一沉。
王寡婦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像淬了毒的冰錐,穿透薄薄的木板墻,扎進屋里。
“快去看看!”劉慈臉色煞白,聲音都變了調。
魏書漫已經一個箭步沖到門邊,猛地拉開了門栓。
外面亂哄哄的,慘白月光下,借著零星幾家人的燈火,人影幢幢。
只見村東頭的方向,王寡婦家那破敗的茅屋前,已經圍了不少人。
王寡婦癱坐在地,懷里緊緊摟著個小小的身體,正是白日里楚桑寧和魏書漫在路邊救下的王小虎。
此刻那孩子雙目緊閉,臉頰上泛著詭異的潮紅,四肢綿軟無力,胸口毫無起伏。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王寡婦哭得聲嘶力竭,看向楚桑寧她們小院方向的眼神,充滿了刻骨的怨毒。
“就是她,楚三娘。”
人群里一個尖厲的聲音高叫著,是村里的長舌婦趙二媳婦,剛喪偶,丈夫死在逃荒路上。
她指著剛剛走出來的楚桑寧,唾沫橫飛。
“我親眼看見的,就在村西頭那條小路上,楚三娘掰開小虎的嘴,灌了不知道什么黑乎乎的水進去。
小虎當時就暈乎乎地跑了,晚上就……就沒了,不是她毒死的還能是誰。”
“對,我也看見了,她手里拿著個怪模怪樣的琉璃瓶子。”另一個聲音立刻附和。
“天殺的,黑心腸的毒婦。”
“肯定是她記恨張老太分了她的地,拿我們村里的孩子撒氣。”
“她一個外鄉來的,帶著兩個拖油瓶,能是什么好東西?”
“抓住她,給王寡婦一個交代!”
有人替楚桑寧說話,“人命關天的事,我覺得楚三娘不是那種愛記恨的人。”
然而,憤怒的聲浪把這質疑聲給淹沒。
眾人瞬間將楚桑寧三人連同她們的小院圍住。
“胡說八道。”魏書漫氣得渾身發抖,一步擋在楚桑寧身前,對著人群厲聲道,“那孩子是餓暈在路邊,桑寧是好心,給他喝的是救命的補藥,我們回來時他還好好的。”
“補藥?”趙二媳婦叉著腰,尖聲冷笑,“呸,什么補藥?誰見過?誰證明?我們只看見她灌了東西,然后小虎就死,定是她給小虎喝了毒藥。”
“沒錯,定是毒藥。”
“她今天還去野人谷了,誰知道是不是在里面摘了毒草。”
“把她綁了,直接送官。”
幾個被煽動起來的壯漢,手里拿著麻繩和棍棒,氣勢洶洶的就要往前小院里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