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寧村的王寡婦,正對著一個收皮貨的販子苦苦哀求,“您再看看,這皮子雖小,硝得可好了,孩子病了,就指著這點錢抓藥……”
那販子卻一臉不耐地擺手,“去去去,這點零碎貨,值當什么?別耽誤我生意。”
楚桑寧快步走了過去。“王嬸。”
王寡婦回頭,見是她,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是桑寧啊。”
“小虎生病了?”
楚桑寧心頭一緊,目光落在王寡婦枯瘦的手指緊攥著的那小塊毛皮上。
那皮子硝得確實柔軟,是上好的手藝,只是太小了,尋常皮貨販子看不上也難怪。
王寡婦眼圈瞬間紅了,聲音發顫,“是,前兒個淋了雨,半夜就燒起來了,咳得厲害,藥錢貴,家里實在……”
她說不下去,只把那塊小小的皮子往前遞了遞,像是捧著救命的稻草。
楚桑寧看著王寡婦憔悴的臉和那雙滿是祈求的眼睛,又想起自己家中那兩個活潑的孩子。
瘟疫剛過,家家都難,一點小病就能拖垮一個家。
她放柔了聲音,拿起那張硝制得柔軟的小塊毛皮看了看,“王嬸,您別急,這皮子挺好的,打算賣多少?”
王寡婦眼中燃起一絲希望,又有些遲疑,“五十文?”
楚桑寧點點頭,直接數了五十文錢遞給她:“我正好需要,這皮子我要了。”
王寡婦捏著錢,眼眶瞬間紅了,嘴唇哆嗦著,“桑寧……這,這怎么好意思……”
“您別客氣,”楚桑寧溫和地說,“硝制得確實好,對了王嬸,我正需要人手幫忙摘花,您手腳麻利,若是得空,明日一早來我家可好?工錢按市價算,把小虎也帶上,我之前不是讓小虎給我幫工嗎?這個是長期有效的。”
王寡婦愣住了,隨即用力點頭,聲音哽咽。
“有空,有空,我一定去,桑寧,謝謝你,真是謝謝你。”
看著王寡婦攥緊銅錢離去的背影,楚桑寧心中那個模糊的念頭愈發清晰。
光靠她們三人埋頭苦干,又能幫到多少人?
肥皂生意眼見著紅火起來,需要的鮮花和油脂只會越來越多。
必須把人手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