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都日上三竿,她才悠然轉醒。
頭疼!
宿醉的后遺癥。
她按壓著太陽穴,從床上爬起來,眼睛都沒完全睜開,耳邊傳來星痕幽幽的聲音。
“你這樣還能去臨水鎮和西河集嗎?”
楚桑寧被這冷不丁的聲音驚得一個激靈,混沌的腦子像瞬間清醒了大半,只是那鈍痛感更清晰了。
她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瞇著眼,循聲望去。
星痕不知何時已站在她房間門口,逆著光,身影挺拔如松,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只是嘴角似乎比平日繃得緊了些。
“能,當然能。”楚桑寧下意識地挺直脊背,聲音帶著宿醉的沙啞,“不過你等我下,就一下?!?/p>
話音未落,她已掀開薄被,來到桌邊,抓起涼水壺就往嘴里灌。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她混沌的大腦慢慢恢復清明。
昨晚那酸甜的果酒入口溫順,后勁竟這般綿長纏人,真是誤事。
也不知道喝醉后有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飛快地開始梳洗。
冷水撲在臉上,激得她徹底清醒過來,只是太陽穴依舊突突地跳。
她胡亂地用布巾擦干臉,手指將長發攏起,草草挽了個髻,插上木簪固定。
鏡子里的人臉色還有些蒼白,眼底帶著淡淡的青影,楚桑寧對著鏡面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星痕不知何時離開,已經不再房中。
灶房飄來熟悉的米粥香氣,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酸味。
楚桑寧快步走出去,正看見老嫗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水從灶房出來。
“桑寧丫頭醒啦?快,把這個喝了。”
阿婆把碗塞到她手里,渾濁的眼睛里滿是了然和關切,“解酒的酸筍湯,加了姜絲,喝下去發發汗,頭疼就好些。”
楚桑寧心頭一暖,也顧不上燙,小口小口地啜飲起來。
溫熱酸辣的湯汁滑入腹中,果然驅散了些許寒意和不適,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
“多謝阿婆?!彼屑さ?。
“謝啥,你們年輕人高興,多喝幾杯也難免。”阿婆擺擺手,又壓低聲音,“星公子天不亮就起了,在院子里等你半晌了。”
楚桑寧聞言,捧著碗的手一頓,偷偷抬眼朝院子里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