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李向西絕口不提樁基取芯的事兒,反而把矛頭轉向了攪拌站。
他嘴里叼著肉呢。
陳凡的猜想十分正確,周瞳那天確實是給李向西送錢去了。
只不過送的可不是三四千,也不是一萬,而是五萬。
這金額可不算少了。
周瞳依然覺得這錢花得值,倘若李向西真的決定把他們試塊不合格的事兒公布出來,他們不僅面臨十萬塊錢的巨額罰款,那根樁基估計也要廢掉,要硬生生地拔出來,在原位重新復打。
一來二去,小二十萬又沒了。
數學題的解法就擺在面前,她當然知道該怎么樣做。
而且,現在花了這五六萬,既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又拉攏了人心,這買賣值啊。
陳凡抬起頭,生氣地說:“我記得上次已經跟你說清楚了。”
周瞳微怔,笑容僵在臉上。
咋的?還嫌少?還是他知道了她給李向西的金額,覺得拿他區別對待?
誰叫人家李向西是試驗室主任呢,連制度都是他定的。
陳凡知道她肯定又誤會了,接著說:“如果我直接扔給你離開,你是不是還會覺得是我嫌少?那下次給的是不是就更多了?兩萬?五萬?還是……一百萬?”
直到聽到一百萬,周瞳才明白過來,這家伙,是真的不想收錢。
也是真的一根筋。
“陳工,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我和你不是朋友,我們只是監理與被監理的工作關系。我現在就可以拿著這錢去業主,甚至去紀委那兒,告你行賄你信不信?”
陳凡打斷她,重重地把錢又塞給了周瞳,他相信這次周瞳應該聽清楚了,以后也就不會拿錢來惡心他了。
但錢剛到周瞳手心的一瞬間,周瞳又迅速地塞回給他。
“那你去告我吧,我在這兒等著?!?/p>
說完,周瞳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呆若木雞的陳凡,她繼續說:“快去啊!”
這下陳凡大腦宕機了。
他剛才那些不講情面的話,只是想嚇唬一下對方,這是他們監理在工作中常用的手段。
結果周瞳直接不吃這一套啊,還來了個將計就計。
他如果真如自己所說,把這錢收下,去業主那兒告,也不是不行。
但你都把錢給收了,還來告?誰知道你是突然心虛了還是咋的,誰又能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