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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
慘白的燈光打在覆尸的白布上,刺得人眼睛生疼。
宋瀾序站在尸體前,喉結滾動,手指懸在半空,遲遲不敢掀開那層布。
“宋總,您要做好心理準備。”法醫低聲提醒。
他猛地扯開白布,一張被海水浸泡、魚群啃噬得面目全非的臉,赫然映入眼簾!
腐爛的皮肉翻卷著,露出森森白骨,曾經那雙讓他沉淪的清澈眼眸,如今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
“嘔——”身后的保鏢忍不住干嘔出聲。
宋瀾序卻死死盯著尸體右手腕內側。
那里有一枚月牙形的褐色胎記,像道小小的疤痕。
是沈梔安的胎記。
是他每次纏綿時都要親吻的地方。
法醫面無表情地記錄:“死者女性,25歲左右,腕部胎記與沈梔安女士醫療檔案吻合,dna比對結果五天后才能”
“閉住!”宋瀾序突然暴喝,嚇得在場所有人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腰撞冰冷的解剖臺。
金屬的寒意透過襯衫刺進皮膚,卻比不上心頭蔓延的冰冷。
那個會偷偷給他熬醒酒湯的沈梔安。
那個被他欺負狠了也只敢咬嘴唇落淚的沈梔安。
那個倔強到骨子里的女人,就這樣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他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血肉模糊地空蕩著,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著這具尸骨是沈梔安的。
宋瀾序在相信這也是事實。
就算他是坐擁上千億家產的宋瀾序,他也再也找不回沈梔安了。
“不可能”他魔怔般搖頭,突然撲上去攥住尸體僵硬的手腕。
皮肉在他掌心脫落,他卻像感覺不到臟,偏執地摩挲那塊胎記。
胎記邊緣有顆他記得的小痣。
就在這里。
“宋總,請節哀。”法醫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宋瀾序猛地松開,眼神晦暗不明,轉身大步離開。
走廊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孤獨而壓抑。
他摸出煙盒,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打火機咔嗒了好幾次才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