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商和阿列克謝把稿子一寄,就回家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了,張素商對高緯度地區的低溫還是適應度不夠,手頭有了點錢,就琢磨著要改善居住條件。
所以他回家時又想買床厚實點的被子,被阿列克謝攔下了。
“買被子不劃算,你直接買棉花和布料,我給你做一床被子就行了,放心,我做這些很快的。”
張素商一聽做和買的價格差,立刻就應下了阿列克謝的好意,心想就算阿列克謝做得慢點也不要緊,大不了他多扛幾天,年輕人火力旺,撐得住。
這么想著,張素商又往火堆里加了幾根柴,雪水被煮的咕嘟咕嘟冒泡了,就將一半倒在盆子里,混了些涼水,等覺得溫度差不多了,張素商將襪子一脫,腳腳踩進了有點燙的水中。
“唔呼呼呼呼~”張素商享受的瞇起眼睛,發出快樂的聲音。
他在21世紀是習慣天天沖澡的,尤其是讀高三那陣,天天伏案苦學,肩頸壓力大,睡前拿熱水重點沖一沖這些部位,肌肉就能得到放松,再往床上一躺,往太陽穴抹點百草油,就能睡得香噴噴。
現在想這么享受是不行了,張素商給自己的最大享受只有泡腳,幸好室友人好,不介意他費柴火。
阿列克謝當然是不介意的,每天早起時都能看到盆里已經裝了溫水的幸福感已經讓他十分滿足,他終于再也不用怕洗漱時牙被凍得發酸,早晚也有熱飯熱菜可吃,內心對張素商這位好室友簡直充滿了感激,多費點柴火或炭又算得了什么?
等張素商腳泡到一半,就看到阿列克謝抱著他唯一的大衣走過來“秋卡,晚上冷,被子做好之前,你可以蓋這個。”
見張素商轉頭,驚訝的看著他的模樣,阿列克謝不解的歪頭“怎么了?”
張素商結結巴巴“不、不,沒怎么,只是十分感激你,你、你要和我一起泡腳嗎?水還是熱的。”
“好啊。”
阿列克謝從善如流,他將大衣搭桌子上,搬著板凳坐張素商邊上,比張素商大了兩碼的腳踩進盆盆,一下占了盆中三分之二的地盤。
張素商動動鼻子,心中默默嘆氣。
亞洲人,主要是東亞人體味最少,這不光是飲食習慣差異導致的,還由于咱們的祖先在從熱帶遷徙到溫帶時,為了適應降低的溫度,老祖宗的,就像是探礦者在深山中找礦,有時候在深山一蹲幾個月,都未必能找到一塊煤,有時候才進山找了兩天的煤,卻在睡醒后突然發現身下是一條金礦,實在是很看運氣。
葉戈爾就是那個從新年到現在連點煤灰都沒找到的人,這讓他只能滿臉羨慕的看其他編輯從作家家里將稿件帶回來,最幸福的就是主編了,他手里有三位作者,負責了一周趣事欄目的周一、周三和周四,每周光催稿就能催掉一堆頭發。
一周趣事是圣彼得堡早報的王牌欄目,從周一到周日,每天都會刊登一個由不同作家書寫的有趣的故事,通常是連載長篇。
唉,上帝啊,您卑微的信徒葉戈爾請求您,也讓我走個好運,遇到優秀的故事吧。
此時約瑟夫主編黑著臉回來了,他將帽子摘下往桌上一甩,嚇得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他。
副主編格里高利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約瑟夫拍著桌子“那個該死的派克,說好了今天會把新書開頭給我,結果昨天他在喝酒時和別人打架,現在兩只手都被打斷了,而新書一個字沒寫,我們的周四趣事要開天窗了!”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好幾個編輯內心都生出了也去打派克一頓的念頭。
半響,一個年輕的小編輯說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他們辦得雖然是日報,但內容都是要提前幾天準備好的,下周四的報紙,在周一之前就要備好然后提交到印刷那邊。
格里高利嚴肅的說道“只能臨時找個短篇去頂了。”
可是那些從固定的作者手里收到的稿件,都已經有了固定的去處,在什么版面刊登,還有排版都做好了,現在抽調其中一篇的話,豈不是拆東墻補西墻,又來一個新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