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表演服的外表已經開始了變革,今年不少運動員都穿了比往年更加新潮的衣物上場,張素商也是全場唯一一個穿著漸變色的人。
黑白灰、燕尾飄帶的設計極具記憶點,尤其是那條飄帶的設計,這種設計本來最適合身材纖細的身材,但讓尼金斯基沒想到的是,張素商配這種設計也非常漂亮。
他的骨架并不算特別細,但長手長腳,體脂低,硬是顯出偏瘦的視覺效果,加上體態上佳,僅僅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風景線了。
當張素商脫下外套的時候,帶來的驚艷感一點也不比卡爾的《藍色多瑙河》差。
有人在報幕。
“現在上場的運動員是秋卡張,來自中國,他的節目是《星空之春》,編舞尼金斯基。”
旁觀了許久的那二十來個華人觀眾聽到這聲報幕,眼中都浮現出復雜的情緒。
和一個一個上場的花滑強國俄國、挪威等相比,張素商是今天唯一上場的中國運動員,他和伍夜明也幾乎是這個時代唯二在國際賽場上有名字的華人運動員。
一個花滑,一個速滑,都是冰上運動。
張素商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會給這個世界的中國冰雪運動發展帶去什么影響,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是盡力而為,以自身微薄之力去做點什么,證明他來過。
他站在那里,《玄秘曲》作為開場音,悠悠滑過眾人的聽覺,說來有意思的是,這也是《玄秘曲》首次登陸花滑賽場。
在滑完就跳、跳完繼續助滑,間或做個旋轉炒炒氣氛的年代,表演是一項近兩年才開始被大幅度開發的屬性,花滑是藝術項目的口號也是近兩年才越發名副其實,作為其中的先驅,張素商的一舉一動都是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一個記者看著張素商開場的動作,感嘆著“也不知道明年又會有多少運動員選擇《玄秘曲》了。”
自從去年張素商滑過月光后,今年滑月光的雙人滑、女單、男單就多了起來。
和其他運動員不一樣,張素商沒有直接以樂曲的名稱作為節目的名字,而是為自己的節目取名為《星空之春》,賽前也接受過采訪。
節目開始后,他果然也順著音樂展現出了一種神秘縹緲的氣質,他的動作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天空曼舞,又仿佛沐浴星光,整體古典而幽謐。
這是尼金斯基復出后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作品,才面世便透出強烈的舞神個人風格他。
伊莎貝卡鄧肯專注的看著張素商的舞姿,評價道“他的舞蹈功底很不錯,不像是傳聞里說的到俄國留學后才開始練舞。”
而且令她在意的還有一點,就是張素商的整體風格非常“畢加索”,即印象派,眾所周知,尼金斯基在后世被稱為舞蹈界的畢加索,而和尼金斯基合作過的斯特拉文斯基則被稱為作曲家的畢加索。
他們那亂中有序的創作風格實在是太容易辨認了。
就在此時,張素商足邊綻開一片冰花,只見他看起來十分輕松地做了個高飄遠的舉手3lo,然而這個跳躍并未打破他塑造的氛圍,他又是一個跳接燕式旋轉,轉著轉著,旋轉姿態又變成躬身轉。
黑色的燕尾飄帶隨著他的旋轉在空中飛舞著,那漸變色的輕盈衣物也隨著他的旋轉變換著色彩,至少在視覺方面,他們做到了讓人享受。
音樂從這里開始一變,《春之祭》第二部分少女的獻身在一個極妙的時刻插|入節目之中。
和《玄秘曲》不同的是,《春之祭》講述是少女被獻祭于自然、神明的癲狂死亡之舞,少女本身自然是懵懂而純潔的,可舞蹈的背景風格卻帶著狂野的原始之感,最初開始演出時便引起了巨大的爭議。
據說當時觀看首演的觀眾騷動不安,差點把斯特拉文斯基給揍了,而彼時作為編舞的尼金斯基大聲喊著讓舞者們繼續演出,可觀眾的喧嘩已經大到舞者們無法繼續演出,之后觀眾們甚至將演出廳的凳子拆下來,在第二天于大街上游|行表示憤怒。
《春之祭》的誕生,就是對保守理念的挑釁。
誰也沒想到《星空之春》里居然會有《春之祭》的部分,這樣的編排放在如今也過于大膽。
然而尼金斯基就敢這么編,而張素商也真敢這么滑。
他的神情伴隨著音樂癲狂而恐懼,踩著冰鞋在冰上以可怕的高速不斷做著復雜的步法,上肢隨之狂亂的揮舞,就像是被獻祭于未知的祭品。